这是唐酒记忆里，宋宴迟第一次对她说抱歉。

但……

她早就不需要了。

她低着眸，淡淡开口，“宋总，到我们的号了。”

……

递交离婚申请，渡过三十天冷静期，双方就能解除婚姻关系。

从民政局出来，没见着王助理。

唐酒只好推着宋宴迟去停车场，一路上，都没说话。

直到去了车跟前，王助理还没回来。

唐酒掏出手机给他拨电话，“你在哪儿？”

“刚打发完那俩难缠的记者，”王助理说，“老板今早挂你们的结婚照，不小心摔下来伤了脚，能麻烦您再帮我照顾他几分钟吗，我正往回赶。”

？

结婚照？

唐酒心想，她和宋宴迟有那玩意儿？

三年来，他们就拍了一张合照，就是结婚证上的那张白衬衫红底照片。

结婚的时候天天不着家，都要离婚了，还挂什么结婚照。

她嘲讽地笑了声。

对这种无任何意义的事后炮，没半点感觉。

“麻烦你了。”

宋宴迟沙哑的嗓音钻进耳朵。

等人的功夫，唐酒将挂在臂弯上的礼品盒给他，“生日礼物。”

宋宴迟晦暗的脸上多了两分光彩，“你还记得。”

“不是我送的。”

唐酒撇清自己，说，“是我们剧组的赵副导演，我只负责带到。”

宋宴迟脸上的光彩秒退，嗓音低沉下去，“我还以为是你……”

“反正都是进垃圾桶，浪费那钱做什么。”

唐酒心平气和。

朝宋宴迟淡淡一笑，“王助理很快回来，我就送你到这儿，一个月后，别忘记来拿离婚证。”

“再见。”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转身就走。

手腕被拽住。

宋宴迟黑眸里流露出一闪而过的迷茫，“我什么时候把你的礼物丢垃圾桶……”

他没再说下去。

他想起来了。

身份摆在那儿，每一年生日，他都会收到许多礼物。

许意会帮他处置。

留下亲近的人、或重要合作伙伴送来的，其他的，就被她拿去，用来打点剧组的工作人员或者媒体记者。

宋宴迟从来都不知道，许意会把唐酒送他的礼物丢垃圾桶。

下颌线条紧绷，一股怒气直窜上来。

“如果这三年，我多在意你一点，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

宋宴迟的尾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栗。

“没有如果。”

唐酒说完，甩开他的手，径直离开。

没走几步，一阵轮椅掀翻的声音，还有王助理尖促的叫声，“老板，你怎么样？”

唐酒没理会。

王助理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快救人。”

唐酒回头。

宋宴迟不知什么时候，从轮椅上站起来，他挡在她身后，一把刀插进他腹部。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西装，外面套着同色羊毛大衣，鲜血晕开殷红的血迹。

捅了人，那人转身就跑。

被王助理一脚撂倒，摁在地上。面罩扒下来，居然是消失多日的杨威。

他嘴里还在喊，“宋宴迟，你心狠手辣，步步紧逼，这是你罪有应得。”

宋宴迟捂着伤口，跛着一只脚，殷红的血从他手指间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