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王胜利都忍不住笑了：“二叔，你糊灯笼的手艺哪学的？”</p>

王建军顿了顿，笑道：</p>

“以前跟人学的。”</p>

他没说太多，但看着眼前这群孩子，心里却觉得，这一世，能让他们多些快乐，就足够了。</p>

夜色渐浓，雪停了，院子里铺着一层薄薄的银白。</p>

王建军把最后一盏灯笼递给菲菲，小丫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烛光透过红纸，在她脸蛋上映出暖融融的光晕。</p>

“爸爸，你看你看，我的小兔子会亮！”</p>

小靖雯兴奋地举起灯笼，纸扎的兔耳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p>

菲菲不甘示弱，踮着脚把老虎灯笼举高：“我的小老虎更亮！”</p>

王胜利蹲在台阶上，笑着看她们闹腾：</p>

“慢点跑，别摔着。”</p>

可三个小丫头哪听得进去？</p>

小靖雯已经提着灯笼，迈着小短腿在雪地里转圈，像极了夏夜的萤火虫。</p>

菲菲胆子小些，紧紧跟在王胜利身后，小声问：</p>

“哥哥，蜡烛会不会烧到纸呀？”</p>

“不会，二叔糊得可结实了。”</p>

王胜利揉了揉她的脑袋。</p>

王建军站在屋檐下，看着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嬉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p>

王父踱步过来，手里捧着茶缸，呼出一口白气：</p>

“这灯笼扎得真不赖，比往年厂里发的强多了。”</p>

“就是费工夫。”王建军笑笑：</p>

“但孩子们高兴，值了。”</p>

正说着，瑶瑶突然叫了一声：“哎呀，二伯！”</p>

她的老虎灯笼被风吹得歪了，蜡烛一晃，差点烧到边角。</p>

王建军三两步跨过去，伸手扶正：“小心点，灯笼要端平。”</p>

瑶瑶瘪着嘴，有点委屈：</p>

“二伯，风坏！”</p>

王建军乐了，蹲下来帮她调整烛芯：</p>

“风不坏，是咱们没拿稳。</p>

来，二伯教你。”</p>

他握着瑶瑶的小手，带她轻轻晃了晃灯笼，烛光摇曳，纸上的老虎影子也跟着跳动，像是活了过来。</p>

瑶瑶一下子又高兴了，咯咯笑起来：“老虎在跑！”</p>

小靖雯见状，立刻凑过来：</p>

“爸爸，我也要！”</p>

“好好好，都来。”</p>

王建军索性把三个小丫头拢到身边，教她们怎么让灯笼的影子“活”起来。</p>

王皓东也凑过来，故意捏着嗓子学老虎叫，逗得孩子们笑成一团。</p>

屋里，王母掀开棉帘子喊了一嗓子：“外头冷，玩会儿就进来！！”</p>

“知道啦！”王胜利应了一声，转头对妹妹们说，“再玩五分钟，然后回去了。”</p>

小靖雯撅着嘴：“不要，我还要玩！”</p>

“那……”王胜利眼珠一转，“谁先跑回屋里，我明天就带她出去玩！”</p>

“我要！”</p>

“冲呀！”</p>

“我也要！”</p>

三个小丫头立刻争先恐后地往屋里冲，灯笼在她们手里晃悠着，烛光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p>

王建军看着她们跌跌撞撞的背影，摇头笑了笑。</p>

王父拍拍他的肩膀：“你这手艺，往后年年都得用上。”</p>

“那敢情好。”</p>

王建军望着窗内暖黄的灯光，孩子们的笑声从屋里传来，混着糖水的甜香。</p>

这一刻，外头的风雪、喇叭声、大字报……仿佛都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