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瑶瑶，你们怎么了，怎么都哭了，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们了？”</p>

他这是转移矛盾，他也不认为几个小家伙犯错了，只是有些巧合罢了。</p>

王家三兄弟：……</p>

众人：……</p>

“没……有，是瑶瑶犯错了，姐姐和奶奶，太爷爷他们找了我……好久。”</p>

菲菲此刻也是伤心不已，不过听到哥哥们差点背锅，她还是大声替哥哥们说话。</p>

看着抽噎的几个小家伙，众人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王父。</p>

一双虎目瞪着王建军像是要吃人一样。</p>

王建军对此很无奈。</p>

他干什么了？他也没干什么吧！</p>

“好了好了，”王母打圆场：“孩子不是好好的吗？要说起来还是我的问题。”</p>

“别别别，这也不是您的问题，菲菲和瑶瑶她们也没错。</p>

这只是凑巧罢了，您别放心上。”</p>

李淑兰和王爱国也连声附和，要这么说的话，他俩的罪好像是最大的。</p>

要不是她给瑶瑶裹成个球似的，瑶瑶也不至于摔地上爬不起来。</p>

见李淑兰夫妻俩确实不是怪自己后，王母也放下了心。</p>

其实她也挺担心李淑兰会把这件怪在她身上，现在看来，这个儿媳妇也还是明理的。</p>

之后，老王家人又连忙安慰起了几个小家伙，没一会儿她们又重新露出了她们那几颗醉人的小白牙。</p>

屋外北风呜咽着掠过屋檐，窗棂上的冰花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p>

晚饭后，男人们聚在桌上喝茶，其中包括王胜利这个半大小子。</p>

明明不会喝还皱着个眉头装大人。</p>

因为大家都在，所以王父他们也没有谈那些沉重的话题，尽量说一些高兴的事情。</p>

！比如，下个月工资又能发到多少，周末他要跟几个老伙计去钓鱼，还提到了王皓文第一天上学的事情。</p>

这时，王胜利端着搪瓷缸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道：</p>

“爷爷，爸，二叔三叔，今儿我去接皓文他们，看见他们班窗户玻璃碎了两块。”</p>

虽然他去的时候两个弟弟早就走远了，但人也是他送回来的。</p>

王母正纳鞋底的手顿了顿：</p>

“连学校都不安生，皓文这才头天上学啊，也不知道他会不会……？”“</p>

“我问了，说是学新歌时太激动。”</p>

王胜利瞥了眼窗外，声音更低了：</p>

“红小兵带着唱的。”</p>

王父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p>

“囡囡这几天怎么没来了，老二，你知道她和何武最近怎么怎么了？”</p>

王母也有几天没见着自家闺女儿了：</p>

“是啊，建军，囡囡她们不会有事儿吧？”</p>

“爹娘，您就放心吧，何武他们单位是铁路部门的，安全性应该没问题。”</p>

听到王建军这么说，王父他们也放心了，虽然他们也很想去看看女儿。</p>

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从街上传来，盖住了后半句话。</p>

所有人都僵住了，直到广播车的声音远去。王母继续纳鞋底，针脚却明显乱了：</p>

“淑兰前天排队买肉，看见李会计家闺女剪了阴阳头游街。”</p>

“我也听了老张他们说，老廖家的小子半夜被人带走了。</p>

回来的时候，还是被人丢在了门口，命都没了半条，他家里人……哎……”</p>

王建军听了只感觉心中窝闷：</p>

“胜利，把这语录抄三份。明儿给弟弟们书包里各塞一份，剩的贴厨房。</p>

有空的时候，就教教妹妹们忍一下上面的字儿，读读上面的内容。”</p>

王胜利展开信纸，是工整的钢笔字：“要文斗不要武斗……”</p>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p>

屋外北风卷着大字报的碎屑，拍打得窗户纸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