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萝瑞斯困惑的看着水母。水母正在用几只触须触碰着那些漂浮着的黑色雾气,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在哪些雾气中时不时的会冒出些轻微的气流,它们带着水母的触须在雾气里漂浮,却又不会离的太远,或者说,当触须触碰到某点时,其中一截就会猛的出现在另外的地方,简称空间割裂术。
壁虎断尾。
“发生什么事了吗?”
多萝瑞斯没有贸然的行动,把水母从黑雾雾气中剥离出来,只是坐在水母的旁边,抱着腿脑袋放在膝盖上偏着头看着水母,语气中尽是担忧。她了解水母,这些年以来,水母是十分听话的孩子,她说过哪些地方不能去可能会有危险,比如被埋在建筑下,但凡是她说过的,水母就会乖巧的听着,说往东绝不往西(只是可能北南行驶)。
但孩子还是听话的。
无罪。
所以,既然水母不听话也要来到这肯定是遇到什么重要的事。多萝瑞斯十分有耐心,没有催促水母的行动。足足过了两分钟,水母才有行动,它露在外面的触须就好像断裂的骨骼每一次舞动都发出阵细微的,像是木头破裂的声响——据格瑞佩说这是后遗症,但只是听着严重,实际上并无大碍,对水母来说也不会疼痛。
多萝瑞斯辨认着水母手语,她迟疑地开口:“你的意思是叫我触碰你去感受这层夜幕的变化?”
水母点了点头。多萝瑞斯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几分,她迟疑地看了眼外面的景象,又返回看着水母那严肃的表情,最后出于对水母的信任,多萝瑞斯选择顺着它的话行动——母亲保佑,伊娃保佑,希望今日我不会连颗螺丝钉都留不下(亚特兰蒂斯的居民不是机器,但耐不住哈哇算是,所以遇到危险的事情就要保佑自己能留下螺丝钉,这是亚特兰蒂斯的优秀传统文化,能有效保佑自己死得全尸)。
多萝瑞斯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那层黑色的雾气中,而后,水母把自己的触须缠绕到多萝瑞斯的手上。顿时,多萝瑞斯感到一阵冰凉的感觉从手掌传道她的全身,紧随着她不由自主的眯着眼睛,眼前的雾气似乎在慢慢的散去,她身上出现一瞬间的恍惚——这种散去是一种思维层面的,在现实世界中黑色雾气依然存在,可在多萝瑞斯的眼中所有的雾气都停滞了下来,紧接着这这些雾气不断的变化并组合而成新鲜的景象。
最先出现在脑海中的是一些城市街道上的风景,那当然不是亚特兰蒂斯的风景,那是座靠着海的街道,街道上有许多对他们来说稍显落后的技术,比如说倚靠在地面上的陆丰,那些老旧的,靠着可能是油发力的公交汽车——视野放高,能看到天边黄昏的光芒,大团大团的云层从天边垂挂下来,呈现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是丝布,还是某种霞光编织的绸缎。
多萝瑞斯不得而知那是哪,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外面的、真实世界的景象。
喜欢欧希乐斯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