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语调平静,却字字都带着刺。
像是被逼急了咬人的兔子。
贺晏时皱眉:“紧急避孕药?”
他记得桑宁一直以来都是吃短效避孕药的。
徐清野是医生,跟她说过哪款药的副作用最小。
就在和桑宁提离婚的当晚,贺晏时还在床头柜抽屉里看到过那盒药。
桑宁反问:“不然呢?”
“贺总不会以为,婚都离了,我还每天按时吃短效等着贺总临幸吧?”
她阴阳怪气的本领出乎贺晏时的意料。
贺晏时确实忘了这一茬。
原本离婚前,他也打算和桑宁断干净的。
贺晏时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他在任何事上都理智果断,却唯独在桑宁这里出了意外。
而且这种意外,他丝毫不排斥。
甚至还想再来几次。
贺晏时都被自己的想法短暂地惊到了,他看向桑宁,眉眼间染上一层郁色:“抱歉。”
桑宁沉默。
她没想到贺晏时会这么轻易地跟她道了歉。
毕竟错并不全在他——
昨晚虽然是贺晏时主动,但桑宁也没有拒绝。
心底那股子火被浇下去许多,但她却觉得更难受了。
贺晏时如果多说几句,起码还证明他的情绪也是会因为自己波动的。
偏偏他连道歉都这么轻描淡写。
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让桑宁有种演独角戏的无力感。
地下停车场的穿堂风吹过来。
桑宁深吸了口凉潮的空气,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开口道:“麻烦贺总送我回去了。”
……
贺晏时记得闻娇公寓的地址。
上车后,两人很有默契地谁都没说话。
黑色轿车一路疾驰。
路过药店时,桑宁开口道:“麻烦贺总停下车。”
贺晏时没多问,把车停到了路边。
桑宁开门下车。
不出三分钟,她拿着一盒毓婷回到车上。
桑宁并不避讳贺晏时打量的目光,拆开包装,抠出粒药丢进嘴里,干巴巴地吞了下去。
药被胶囊包裹着,桑宁却还是觉得苦涩。
完全咽下后,她才看向贺晏时:“贺总现在可以放心了。”
贺晏时敛眉不语。
他的确不想桑宁有任何意外怀孕的可能,但也不至于像她说的这样,仅仅因为这个对她就如临大敌。
解释又太过麻烦。
而且贺晏时本就是薄情寡言的人。
收回视线,他重新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