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发软,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不敢想象如果被抓回去会面临什么,沈木那双锐利杀气凛冽的眼神似乎出现在眼前,后背汗毛倒立,那种蚀之入骨被盯上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坐稳了。」保镖看了眼后视镜,隐约可见上面降下的软梯,他侧头看向我问,「会开车吗?」
我点点头。
「你来开车。」
我配合保镖换了位置,保镖到后座上去带着手套的手拿出枪探出车窗去把上面直升机降下来的软梯打掉一截让上面的人无法降落。
他这举动惹怒了沈木,密集的子弹声在耳边响起。
「走S路线,他们的目标是车胎。」
我按照保镖的意思行驶,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粘腻的汗,保镖时不时地探出去开一枪来压制对面。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边界线,油门踩到底。
快了,快了,我在心里不停地这样安慰自己,耳边的枪林弹雨让我的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在离边界线还有十来米的距离车胎被打爆了,高速行驶中车胎被爆导致车体平衡失控,我一下撞在方向盘上,额头磕出了血。
车子驶不动了。
得出这个信息,我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额头痛不痛,而是绝望,要被抓回去的绝望,边界线就在眼前却再也回不去的绝望。
「下车。」保镖冷静地做出选择。
我听到保镖的话来不及思考任何东西,求生的本能让我弃车而逃。
十来米的距离,跑几步就到了。
我下车后一往无前地朝着边界线冲去,根本不敢回头看,身旁的保镖拉着我一路狂奔,就在我即将到达边界线的时候子弹打中了我的小腿,我跌倒在地,身旁的保镖也身中数枪。
保镖半个身体倒进了边界线,我看着保镖后背流出的血眼泪掉了下来。
就差一点点。
巨大的恐慌迫使我拼命往前爬去,一发子弹擦着我的脸颊打进了旁边的泥土里,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这是沈木的警告。
我咬紧牙关,继续往前爬去。
笼中鸟,从来不是我要的。
一队在边界线上巡逻的士兵听到这边的动静极速赶来,我看到远处身着迷彩服的士兵激动得泪流满面。
得救了。
士兵警告的话语让直升机盘桓不前,我竭力爬进边界线。
一声枪响,我的肩胛骨被打穿,疼得我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在士兵再次言语警告的话语中我回头看去。
看见沈木直接从几十米高的直升机上跳下,以车顶作为衔接落地直奔我而来。
他是要在那些士兵赶来之前把已经小半截身体爬进边界线内的我带走。
我惊骇交加。
士兵警告无效后一枪打在了沈木的大腿,沈木单膝跪地,这时士兵纷纷到达边界线,再次对沈木警告着,沈木还要上前,另一条腿也被子弹击中,他挣扎着要起身,数把真枪荷弹的枪口对着他的脑袋。
有人询问我情况,我怔楞地看着沈木猩红的目光一一道来。
最后我们得救了,可我再也忘不掉沈木那执着的眼神,午夜梦回时总是会被惊醒。
6
时隔五年,我再没去过任何边境的地方,那段经历慢慢被淡忘,只是父母的催婚太严重了,我今年28他们着急得不行,把我和我的相亲对象打包来莲岛出海玩。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
他成熟了许多,眉宇间的锋利不减,举手投足间势气逼人,在人群中依旧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他没看见我,而我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吓得腿软了,我借口不舒服不顾相亲对象诧异的眼神躲进了房间,后怕得瘫软在地,那些最开始经常让我做噩梦的记忆纷至沓来。
出海一共七天,只要躲着不见面就好了,他没有看见我,不会被发现的,不会的。
我拒绝了数次相亲对象的邀约,相亲对象知道这是我拒绝的意思后便没再来过,我知道相亲对象是个很优质的人,可我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更怕与人亲密接触,这些是不方便和父母说的,这些年来我也只能这样一次次地拒绝那些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
安然到第六天晚上我照例吃了餐员送来的餐食,心里有些放松,明天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