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如鲠在喉,欲要解释一番那日的情形,却又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说来说去,终是秦氏走得不是时候,生生在他们俩之间划下一道难以缝补的裂痕。
踌躇间,阮颜音已坐回到案桌前,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衣裳,继续埋头做女工。
祁聿移近几步,终于没了耐性:“阿音,你一定要这般对朕么?”
阮颜音眼皮子都不擡一下:“皇上日理万机,还是早些回去罢,犯不着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此话一听便知是逐客令。
祁聿心口一堵,来的路上拼命压抑下去的怒火再度腾腾升起。
为何阿音如今变得如此面目全非,越来越不像昔日的她?
从前她把他放在第一位,不舍得跟他置气,更是从不曾出言讥讽过他,纵使偶尔跟他闹闹别扭,也是过不了片刻便又与他和好如初。
他兀自记得,刚成亲那会儿,就连她每回瞪眼看他,也只是因为他逗弄她,她一时害羞不已,才会鼓着腮帮子娇嗔地白他一眼。
那时候的她,即便是瞪着他,望着他的眼神也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带着她一贯的温柔多情,衬得她格外逗人怜爱,哪如眼下这般咄咄逼人?
他眼底翻滚着怒意,心里还隐隐感到了一丝慌乱。
好好地,她怎么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瞬间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中,伸手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她松开握在手中的衣裳,擡起右手拂开了他攥住她的那只手,不紧不慢地道:“皇上还不明白么?我不想看到您,请您赶紧离开!”
祁聿充耳不闻,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道:“阿音,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对我好声好气?”
她擡起眸子,直直望进他眼底,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一字一句地道:“请皇上给我自由,允我出宫。”
“你休想!”
他褪去了平日里的儒雅温润,一贯温柔好看的眉眼被滔天怒意侵染,令人看了惧怕。
“阿音,你这辈子都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阮颜音紧蹙起眉头,只觉得祁聿执拗得不可思议。
“祁聿,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你我早就已经回不去了,你已然不是我当初心悦的你,我亦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继续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心生怨恨,互相折磨。
她将目光移向窗外,“祁聿,这皇宫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当这个皇后。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继续当你的一国之君,我当我的平民百姓,去过我想要的宁静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