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近来,他总忙于政事不见踪影,偶尔想起遣他身边的岑公公来一趟凤仪宫,送些东西或是送个口信给她,人却是几日不曾见过了。
回了凤仪宫,阮颜音百无聊赖地倚在榻上看书,茯苓进了屋内,说是岑公公现下正在外头候着。
阮颜音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快请他进来吧。”
岑公公上前行过礼,垂首立在一旁。
“岑公公,皇上这几日可还好么?”
岑公公是祁聿跟前伺候的,祁聿过得如何,他自是比旁人都清楚,问他好歹能放心些。
闻言,岑公公眼底浮上一丝不自在,转瞬即逝,踌躇了几息,才道:“皇上一切安好,娘娘无需担忧。”
“那便好。”阮颜音弯了弯唇,“今日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听着岑公公的回话,莫说是阮颜音,就连茜草和茯苓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皇上不放心皇后娘娘,特意差岑公公过来叮嘱一声皇后娘娘,天渐冷,理应多添些衣裳,免得在外头吹了冷风,到时候着凉便麻烦了。
岑公公退下,阮颜音双手托腮,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似在笑,眉头却又微蹙着。
几日不曾见过面,她着实有些想念祁聿。
知他政务繁忙,又被宫规拘着,她鲜少会去乾阳宫找他,免得惊扰了他。可方才听了岑公公递过来的口信,她压在心底的思念反倒被尽数勾了出来。
她和祁聿相识十二年,她早已记不清楚当年到底是谁先动了心,她只知道,此生能嫁给祁聿,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世间顶幸福的一桩事。
他温和内敛,她率真活泼,或许落在旁人眼里,她待他少了几分女人该有的矜持,可她对此并不特别在意。在他面前,她心里怎么想的,便照直了说或是做,不屑于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夫妻之间,合该如此。
他忙着,那便由她去看望他吧。
她站起身,进了小厨房熬了一锅银耳羹,叫茜草提着食盒跟着她一道去了乾阳宫。
岑公公见她来了,只楞了一瞬,便往里边通传了一声,恭敬地请她进了东暖阁。
阮颜音坐下没多久,祁聿便放下手中的公务过来了。阮颜音见他进屋,笑吟吟地站了起来。
几日不见,今日乍见到他,她心跳得飞快,心里还有一种暖融融甜丝丝的感觉。
阮颜音的视线一寸寸从他脸上划过,见他精神尚好,人也没有半分清减的样子,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也落了地。
祁聿牵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怎么这会儿想着过来了?”
阮颜音将食盒放到小桌几上:“我熬了碗银耳羹,便送来……”
她正说着,目光落在软榻上的一样东西时,话音戛然而止。
她伸手将它拈起,眉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是一粒珍珠耳环。
若是一副耳环,倒还勉强说得过去,偏偏只留了一个,还是粒珍珠耳环。
“怎么话说了一半不说了?”
她扭头看向祁聿,将手中的珍珠耳环朝他眼前递了递:“这谁的?”
耳环只找到了一个,应是被人不小心落下的,但这里是乾阳宫,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祁聿眼底的窘色一晃而过,须臾,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反问道:“阿音,这难道不是你先前遗落在此处的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