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他明明是准备回王宫的。身上的酒气?还没有散尽,他提醒自己日后?不可再贪杯,喝多酒太容易犯糊涂。
明知道不该来,但严倦却没有马上离开。静静站在回廊里,看着抱着秋千绳睡得正香的盛疏。她好像不怕冷,只穿了一件深衣,竟能睡得这般安逸恬静。
这些日子盛疏刻意回避着他,他看在眼里,本不想?去在意。在意识到自己三番五次因为盛疏和图左亲密的行为而情?绪不稳时,他深入思考过?,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忽视,所以心里不平衡。
毕竟,从前盛疏的眼里心上都只有自己。
白鹤楼上倾月的那番话,让他又开始深想?盛疏为什么要避着自己。是因为知晓他们之间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还是因为在看穿他的伪装后?,对?他生出了惧意?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酒的缘故,理?智对?他的头脑失去了掌控力,明知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他还是不受控制地走?到了盛疏面前。
睡着的盛疏和往常大不相同,软软糯糯的脸上浅浅一层嫣红,睫毛上沾了霜意,如同不小心被雨水浇湿的蛾翅。严倦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冰冰凉。盛疏睫毛颤了颤,没有马上醒来。严倦手滑向她裸-露的颈,还温热着,他的手却很凉,这回把盛疏蛰醒了。
盛疏困意正浓,懒洋洋抬起眼皮,马上又合上,含糊得喊了声“狐狸”。
严倦心里的滋味挺复杂,硬要形容,就是受够了大人忽视的孩童,在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听见大人用亲昵的语气?唤着他的乳名,那一刻,一切的委屈、不甘都烟消云散,孩童从来不贪心,他想?要的一直都只是一片目光。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触碰她的脸,“有多久没听你这样叫过?我了。”
盛疏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嫌弃他的手心太凉,不耐烦得别开脸,“手都没捂热乎,也好意思来摸我脸。”
严倦没忍住笑了,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明明醉意已经散得差不多,看见盛疏,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喝高了,定定盯着她看,“盛疏,你还喜欢我吗?”
他一坐下来,盛疏就感到一阵凉意,无端打了个哆嗦。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只要你还是这张脸,没变丑也没变胖,我就还是喜欢你的。”
盛疏迷迷瞪瞪的,回身弯下腰拍拍他的脸,笑道,“谁会不爱美人儿呢?是吧?困死了,大人我要回房睡觉了。”
说着,又是一个哈欠,盛疏转身就要往房间走?。忽然?间,严倦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盛疏完全没有防范,一下子就被他拽到怀里,这下瞌睡彻底醒了,意识到自己正坐他腿上,脸红得滴血,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情?急之下边挣他的手边破口大骂,“臭狐狸,喝多了把我当你的红粉知己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