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拍胸脯打包票一定改掉这一句,结果是搁这儿玩阳奉阴违那一套?”
容琰言语里含了七分无可奈何,三分宠溺,听得屠鸾很不是滋味,这叫哪门子事?干脆他俩组一队,她跟严倦组一队算了。
盛疏叹气,“我都说了多少年了,哪是一时半会儿改得掉的,哎呀,你也别逼我改了,等你听顺耳,就习惯了。”
容琰把她的手指抠开,转了话头,“不是和严公子一道的?去玩儿吧!”
从盛疏的手没再缠在容琰胳膊上那一刻,严倦眼里淡淡一层阴霾才算是散完了。盛疏完全没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容琰一直不喜欢她跟严倦走得太亲近,今日竟然破天荒得怂恿她和严倦单独去玩儿,盛疏心里很高兴,容琰的胳膊不能抱了,立刻转抱严倦的胳膊,亲亲热热道,“狐狸,我肚子饿了。”
盛疏表示亲热的方式都是扒拉人胳膊,以前严倦都会刻意避开,今日却任她搂,走之前,看着容琰意味深长得说了一句,“世子,我对北胜王府不仅没有恶意,相反,还十分崇拜。”
容琰不答,只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眼神里大有你看我信不信的意味。
严倦没被盛疏抱着的那只手,隐在袖子里,拇指并食指,来回搓着。“只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容琰眸色由浅淡转为深沉。
严倦拉着盛疏走了,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来往人潮里,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有许多心事未解。
屠鸾没有打扰他,跟着静静站了一会儿,从木樨树上折下一枝缀满金黄花粒的花枝,走到他身前,举起花枝在他眼前挥了挥,淡淡的一行清香成功引回容琰的注意力。容琰抱歉得笑笑,“屠小姐饿了么?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屠鸾轻轻摇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花枝,淡粉掐腰束裙勾勒出她细软的腰肢,梢头两盏花灯映照着她的鹅蛋脸,灯下观看,更觉得眉目如画,宛如一枝刚在枝头绽放的粉嫩芙蓉花。
她扬起脸,眼眸清亮,“世子在参阳谋诡道之余,不如也读一读哲学,比如生来不满百,常怀百岁忧!”
容琰记得这句诗的后面两句是“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眉目里的阴翳化得一丝不剩,他轻轻笑起来。刚想说话,屠鸾却背着手倒退着往后走去,看着他笑道,“世子,跟上啊!这条街走完我都不会回头的,跟丢了我就不等你了。”
她一转身,窈窕身姿,化为袅袅婷婷的粉蝶,蹁跹在汹涌的人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