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怎么了？难道是你母亲的坟，又出了什么问题？”</p>

周平瑞一听，忙道：</p>

“不是不是，我家没什么问题。</p>

是我有个亲戚，住在隔壁的黑水镇。</p>

那镇不是靠河吗？</p>

夏天经常有游野泳，淹死的人。</p>

没想到，这大冬天，也淹死人了。</p>

是个钓鱼的，不知道回事，把自己给淹死了。</p>

尸体捞上来了，在棺材里放着呢。</p>

结果……结果尸体身上，长出了鱼鳞！”</p>

我眯了眯眼。</p>

鱼鳞？</p>

我道：“继续。”</p>

周平瑞接着道：“这家人算是我的远亲。</p>

是我老婆那边的一个舅妈家的。</p>

反正隔的远。</p>

他们在悄悄找先生看这事儿。</p>

目前已经找了两个，都不无能为力。</p>

那鱼鳞是从脚下面开始长的，已经长到胸口了。”</p>

江北冷冷道：“现在都是火化。</p>

管他长鱼鳞还是长毛。</p>

烧了就行。</p>

找先生干什么？”</p>

周平瑞忙道：“我们这儿，大部分都还是土葬。</p>

接受火葬的人少。</p>

我们山区嘛，管的不严。</p>

而且死者出了这事，不找个先生好好看。</p>

草草埋了，万一逝者不安，影响活人怎么办？</p>

我知道这个事儿后，琢磨来、琢磨去。</p>

我就想到你了，你看能不能……”</p>

见我没回话，他又补道：“看好了，那边给两万块钱。”</p>

这大过年的。</p>

我其实不想管这么多事。</p>

只想好好休息。</p>

但想了想。</p>

举手之劳，与人方便。</p>

也就没拒绝，而是对童谣道：</p>

“黑水镇靠河，镇上很多人做鱼货生意。</p>

有一道特色，油炸小酥鱼，味道特别好。</p>

我顺便带你去吃。”</p>

童谣听见吃的，两眼放光，立刻点头答应。</p>

江北不想管这事。</p>

但架不住童谣给他下命令。</p>

也只能全程黑着脸。</p>

于是我开车，我们一行人到了黑水镇。</p>

周平瑞领着我们，到了事主家。</p>

事主住的是靠公路的二层楼房。</p>

一楼是个比较大的门面。</p>

此刻，卷帘门推上去。</p>

门口摆放着花圈、挽联。</p>

最里面是一口棺材。</p>

靠外摆的是一张遗像。</p>

前面点着香烛。</p>

和村里白事，会很多亲邻来帮忙不同。</p>

镇上的要更现代化一些。</p>

所以除了事主一家人，便没什么闲杂人。</p>

我们进去，里头是一对老夫妻，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对年轻男女。</p>

死者是老人的儿子。</p>

今年四十九岁。</p>

平时家里就两个老人。</p>

他们夫妻和两个孩子，都在城里住。</p>

人已经死了几天，最开始的巨大悲痛也过去了。</p>

女人勉强平静的，跟我说起她老公。</p>

她和老公在外面开了一家小店。</p>

挣的不算多，但好在不累。</p>

老公从四十岁头，就爱上了钓鱼。</p>

家里经常吃鱼，吃不完的就送人。</p>

要送人都没人要，就找个地方埋了做花肥。</p>

“……我就不明白，这男人一上了年纪，怎么就这么爱钓鱼？</p>

往那儿一坐，就是一整天。</p>

钓回来一堆猫都快吃烦了的东西。</p>

我经常为这事儿跟他吵架。</p>

没想到，这回来过年，他不好好在家陪陪老人。</p>

他还要去钓鱼。</p>

大冬天，也不嫌冷。</p>

现在好了……把自己钓死了。</p>

呜呜……活该！这个挨千刀的！”</p>

女人边骂，又边哭了起来。</p>

我安慰了她几句，便直接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