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来民俗村里的受害者们故去后,它就是这一场荒诞噩梦留下来的唯一见证者了。
“因为这座牌坊碑,是用我们塔里的女人的骨灰做的。”白巧轻轻地在碑前鞠躬,“她们原本都被扔在了地堡的乱葬坑里。”
“残缺子将死去的她们烧成了灰烬,再随意的丢进了坑中,后来地堡覆灭后,这些骨灰才被敛起来,最后建成了这座牌坊碑。”
“从前在塔里,残缺子们最爱夸奖女人的话,就是‘好女人,值得立碑’,他们将古时候的牌坊制度教给我们,然后让我们效仿那些‘贞洁烈妇’。”
“能做到最温顺乖巧的,他们就会给她一座口头牌坊。他们说,只有最乖的好女人,死了才会拥有一座真正的牌坊。”
“我们用她们的骨灰做成了这座碑——既是纪念,也是讽刺,更是警醒。”
众人沈默的听着白巧的讲解,也默默地在碑前鞠躬,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送上一支白菊。
历史的车轮轰隆隆的从她们的身上碾过,最后只留下了这一座血泪斑斑的纪念碑。
她们是遇难者,她们也是殉道者。
她们用自己的生命,给后人敲响了长鸣的警钟。
走过牌坊碑,背后就是民俗村。
这里看上去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村落,但每一间房间之前都隔着栅栏,参观的游客不能越过栅栏,村子里的女人们也不能。
隔着栅栏,游客们可以看到她们,但不能与她们直接接触,只能像从不来往的邻居一样从她们的屋子前路过。
搭话倒是可以的,但一般情况下,村里住着的女人都不太爱说话。
因为她们都是塔里那些不愿意接受改变的女人,她们固执的认为女人就该保持安静乖巧温顺听话懂事......
所以她们乖乖的接受了被人参观的安排,但却又像玩具木偶一样,不愿意多说话,也不爱动弹。
如果不是她们每天需要用洗衣摘菜换取食物,她们可以一整天都窝在卧室里,连门都不出。
白巧带着大姥旅游团,沈默的从这里走过。
有些曾经和她相熟的女人,看到她时,会跟她细细弱弱的打个招呼,但她们的眼神细看之下却并不怎么友好。
因为她们在塔里的时候就被教育过,女人与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勾心斗角,要“防火防盗防闺蜜”。
於是她们被压抑着,不敢愤怒,不敢质疑,只能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往和自己一样弱小的同性身上扔。
在她们看来,白巧因为足够“听话”而被女士们看中,她是攀上了高枝了,跟她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所以她们看向白巧的眼神里暗含着嫉妒和微妙的不忿。
但当她们的目光转向白巧身后那些高大健壮的女士们时,又变得温顺柔和起来。
被忽悠瘸了的她们不管怎么样都不信女人可以那么强壮有力,所以她们一直坚信,女士们就是男人中最厉害的,所以她们会像臣服於男人一样,臣服於女士们的脚下。
白巧无声的叹息,没有试图再跟那些曾经的同伴多说什么。
她说什么都没用。
课堂上,老师们那么苦口婆心的教育她们要自立自强,以身作则的告诉她们女人也能顶天立地,可她们的脊梁骨已经被打断了,她们站不起来了。
姜国众人一言不发的跟着白巧,各自在心里暗叹不矣。
可怜吗?可怜。
可恨吗?可恨。
此情此景下,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姜国众人只能暗暗谨记,自己回去后定要更加严厉的约束残缺子,必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丝能钻空子的机会。
或许效仿华盟姊妹,直接灭杀残缺子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姜国的大姥们心里转过许多念头,越发坚定了要与华盟合作,让她们的孩子们以后也要来此参观,免得她们的后辈里会有人善心泛滥,对残缺子有所同情怜爱。
从这个民俗村里走出来后,众人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白巧的脚步也明显轻快了很多,“大家请跟我来,我们的下一战是末世废土主题公园。”
作为一个优秀的导游,白巧已经提前做过模拟训练,可以一站式带领游客们走遍三个旅游大区了。
“这边是我们的11号空轨线路,我们要从这里去7号线中转,然后再抵达目的地。”
白巧走到巨大透明的空中管道路线入口处,敬职敬业的给大家继续介绍道:“我们的空轨上没有交通工具哦,因为我们的第二形态本身就是足够快捷,所以不需要额外的交通工具啦。”
她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不过大家也别担心需要自己走过去,这里也有我们的一个特色游览项目——与兽同行!”
白巧话音刚落,这条线路附近的几栋房子里就走出了一队精神抖擞的年轻人。
然后她们齐齐切换第二形态,趴在管道路线上,用尾巴把大姥游客们挨个卷到自己背上去。
姜国大姥们:“!!”
刺!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