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愿意告诉我我娘是谁吗?我刚才做梦，梦见我变成了陵川仙子的孩子，我因为天资不行被你厌弃，我娘抱着我，一直在地上哭。她看起来好可怜，我想安慰她都做不到。”

“梦都是相反的。”景朔妖尊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何时天赋普通过，你娘也不曾在本尊这受过我委屈。相反，她在本尊这，向来横行霸道，原本为了你，本尊也不是不可以忍受她，可她……”

景朔妖尊说到这，竟然犹豫停顿了。

“她怎么了?”清凌追问。

景朔妖尊见清凌实在想知道：“我以前怕你太过伤心才吩咐妖宫上下的妖瞒着你，既然如今你自认长大，本尊也没什么需要隐瞒你。看在你的份上，本尊可以忍受她一切事，可本尊没想到，她竟然要杀你。”

“杀我?”

“是。”景朔妖尊目光中流露出憎恶，“你娘是留山一族的圣女，她们一族，世代以守护圣山为己任，你娘为了守护圣山，偷学了献祭子女的术法。为了生下强大的子嗣，她设计和本尊偶遇。那一年，妄川界，我以为我和她的初遇是英雄救美，没想到却只是她的深谋远虑。生下你后不久，她就找借口要抱着你回母族，半路就打算献祭换一身法力，还好本尊及时发现，及时阻止……看在她生下的功劳上，本尊选择放她一马，但要本尊承认她这个毒妇是凌儿你的母亲，却是万万不可的。”

“原来我娘竟是这样的人。”清凌记下留山圣女的名号，扑进景朔妖尊怀里，“父亲，她那样对你，你竟不丝毫不恨屋及乌，因她迁怒我。你的宽容大量，让清凌今生只认定你一个父亲。”

“傻孩子，你和父亲是血脉一体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记恨你。睡吧睡吧，不要再怕这样噩梦，因为父亲永远不会厌弃你，父亲会一直守护你。”

清凌闭眸，试图再次进入梦乡，可这次任凭她怎么冥想，刚才的梦境都不复出现。清凌敏锐地察觉这或许是景朔妖尊为她施下去梦的术法。

第二天，仪式照旧。

通过长长的祭坛走道，清凌总感觉走道两旁的壁画上有无数双眼在看着她，甚至有的魂体似乎透过壁画化成实体在质问她——

我们不是劝过你逃吗?为什么你还来。

景朔妖尊似乎感觉到身后的清凌在神游天外，他回过身来，清凌立马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他再回头，清凌面露疑惑。

他三回头，清凌的疑惑快要化成实质。

……

好不容易抵达祭坛中央，他嘱咐跟在清凌身后的护法说：“你们暂且守在这里，听到传唤进去。”

长达十数行的护法护卫齐刷刷跪下，以示听令。

清凌和景朔妖尊走进祭坛中去，这是个类似洞窟的祭坛，天圆地方，圆形顶上雕刻满了各式妖怪，其中最显眼的中央是一条龙。

景朔妖尊说那就是他们的祖先，也是清凌最想化生的物种。

她跟着景朔妖尊跪下，虔诚地祈祷，穹顶的龙也宛如复活般，威严的龙头从穹顶流了下来，有清凌整个人大的龙母一眼看着清凌，一眼看着景朔妖尊。

两人伏地念着祈祷的术语，因为这术语是从远古流传下来，所以清凌并不能听得懂，属于景朔妖尊念一句，她只要重复一句就行。

但或许因为这术法过于拗口，景朔妖尊念一句，清凌总能错漏几个词，念到最后，不仅景朔妖尊频频睁眼看清凌，就连从穹顶盘下来的龙头，也不满地打了声哈欠。

“看来我并没有学语言的天赋。”清凌见景朔妖尊一直回头望自己，并不移开目光，只能自我打趣说。

景朔妖尊并没有回复她，而是就这样看她半晌，忽然说：“看来今天不是祭祀的好日子，不如我们先回去，等过几日你状态好了，我们再来宗庙祭祀传承。”

清凌对此无所谓，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担忧模样：“这样不好吧?”

景朔妖尊微微笑：“没什么不好。本尊说过，你是我最宝贵的女儿，无论何时，本尊都会以你的身体为先。”

清凌犹豫再三，只得同意。

她转过身，正想向祭坛外走去，一道掌风就向她袭来。清凌对此早有准备，灵活躲开。

她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朔妖尊：“爹，你这是干什么?”

“本尊意欲何在你当真不知吗?”景朔妖尊终于卸下和善的外装，目光寒冷地看向清凌。

“我当真不知道啊。爹爹，你不是最爱凌儿了吗，你现在这样，凌儿真害怕……”清凌泫然欲泣，以手掩唇，哭哭啼啼。

“哼，你以为像你这样有心眼的本尊这万年来没遇到过吗?本尊承认你是有小聪明，可若你以为你光凭小聪明就能活下来，那本尊只能告诉你你妄想!”景朔妖尊冷笑一声，出手向清凌袭来。原本盘在祭坛前柱子上的龙也从柱子上滑落，加入战局。

一时之间，清凌前后，都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