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杀人动机，作案手法。”白世舟字字冰冷的问：“你冒充章典以来杀了多少人？你为什么要冒充章典？又为什么要进入特罪署？为什么杀害秦听？”</p>
他将所有问题抛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和他一起破案，被称为犯罪克星的章典会是个杀人狂？是代号1？</p>
章典却笑笑说：“为什么不请沈一副署长来审讯我？我想如果是她，就不会问出这么多毫无意义的蠢问题。”</p>
他的身体被电椅禁锢，可神态怡然自得，掌控着审讯的节奏说：“共事这么多年，你很清楚我不喜欢解答愚蠢的问题，我们的审讯到此结束吧。”</p>
视频到此结束。</p>
“是谁泄露的？”鲍啸发动车子皱眉问：“现在网上吵翻天了，不只影响到特罪署，甚至出现了章典的拥趸者。”</p>
舆论的可怕之处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发酵。</p>
沈初一飞快翻了翻那些带节奏的媒体词条，在里面看到了#章典的真实身份#这样的词条。</p>
点进去，只看到扒出了章典不是真正的章典，他的异能体也不是巨鹿，是更恐怖的异能体，没有关于他是代号1的相关信息。</p>
这个词条下讨论的人并不多，却在热门前十里。</p>
沈初一马上就明白了，这个词条才是这场舆论的真正目的。</p>
审讯监控是秦荣故意泄露的吧？她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让舆论审判章典，而是引导舆论慢慢揭露章典是【代号1】。</p>
秦荣想要重启实验，想要通过解剖代号1，实现人类的基因再突破，就一定会先用舆论试试水。</p>
她会引导舆论，让所有人认同基因实验的正确性、必要性。</p>
她很擅长这些。</p>
手环在安静的车厢内亮起来，沈初一看了一眼是秦荣打来的，她没有立刻接，而是抬头问安嘉树和鲍啸：“之前拜托你们帮我查的有结果了吗？”</p>
“那批研究教授的家属都走访过了吗？”她在对上安嘉树的视线后才发现他一直在看她。</p>
安嘉树脸红地躲开视线，回答说：“是，都走访过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p>
“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就算那几名研究人员有留下什么信息给亲属，也早就被两任首相调查得一清二楚收走了。”鲍啸开着车说，她从车镜里也偷看沈一，说实话，到今天为止她和安嘉树还在沈一就是沈于蓝的余震中，可太忙了，她们根本没时间细问……</p>
那么不相同的两个人，居然是一个人，而沈一的解释是：真正的沈于蓝早就死在了毒贩手里，秦首相隐瞒下了沈于蓝的死讯，选中她，让她继续扮演沈于蓝，卧底在章典身边。</p>
听起来离奇，可调查之后确实如此，真正的沈于蓝几年前就死了……</p>
“倒是那位姜杉研究员的女儿姜好找到了两样，她母亲的遗物。”安嘉树说：“是一块手表和坏到不能再坏的录音笔。”</p>
沈初一马上问，两件遗物在哪里？没有被政府收走吗？</p>
“录音笔当年被政府收走了，但确定无法修复之后就又还给了家属。”安嘉树回答说：“那毕竟是姜好母亲的遗物，她不同意我们带回特罪署，只愿意给我们看，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再去一趟姜家。”</p>
政府都无法恢复的录音笔，沈初一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要是章典还可以使用就好了……</p>
她脑子里闪过章典的脸，逃避似得，她甩了一下头将秦荣的来电接了起来：“首相。”</p>
“采访结束了吗？”秦荣的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带着笑意和她说：“来一趟研究院，我带你见见几位聘请回国的教授。”</p>
沈初一应了一声好，挂断电话之后和鲍啸说送她去研究院。</p>
车子临到研究院时，她别别扭扭的开口说：“对不起，之前骗了你们，害你们为我担心。”</p>
鲍啸和安嘉树有些吃惊的看向她，安嘉树忙摆手说：“干嘛道歉啊，你是在做卧底嘛，也不是故意隐瞒我们。”</p>
沈初一心里就更别扭了，因为她就是故意骗了她们。</p>
车子停在研究院大门前。</p>
沈初一推门下车，又被鲍啸叫了住。</p>
鲍啸从车子里出来，走到她面前认认真真看着她，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现在这个你是真的你吧？不是什么碟中谍？卧底中的卧底吧？”</p>
沈初一被捏得有点痛，又因为鲍啸这份打破界限的亲密举动而感到开心，轻轻笑着说：“是真的我，我是来自f市爱之湾福利院的沈一。”</p>
她说出这句话突然觉得无比轻松，就像在翻山越岭之后校正了她的目的地。</p>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目的不就是“出人头地”“翻身”吗？</p>
什么是出人头地？什么是翻身？</p>
是她沈一光明正大的追逐她的理想，她的抱负，不用再隐藏真实姓名，不用再认为“沈一”是自己的污点。</p>
她是来自F市福利院的沈一，不是沈初一，不是沈于蓝，是因赌博被拘留过的沈一，那不是她的污点，只是她走过的一点歧途。</p>
而她现在又踏回了坦途，以沈一的身份。</p>
她的人生永远不会完蛋，永远可以翻身。</p>
沈初一笑着抱了一下鲍啸，“请多多关照。”</p>
※</p>
研究院内，王可已经在等着她了。</p>
王可笑着请她进去，一路上没有和她提起任何短信里相关的话题。</p>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进入研究大楼。</p>
沈初一在秦荣的引领下见了好几位不同星域、国度聘请回来的教授、年轻的天才，她们带着同一个目的来到蔚蓝星，试图通过解析出代号1的基因密码，为人类带来里程碑式的变革、突破。</p>
秦荣向众人介绍，她就是抓获代号1的大功臣，对代号1的异能脊髓液提取还需要她来协助诸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