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很不公平，但章典见好就收：“很公平。”</p>

“你问吧。”沈初一驶上高架桥等着他提问。</p>

章典反而变得慎重了，只有一个问题。</p>

他既想问她为什么能“变成”沈于蓝，又想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方式令他陷入昏迷，在他昏迷时来去自如的出现在他浴室里。</p>

他也更想知道她如何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章典、她做沈于蓝的目的、她在绿洲时被杜坤生绑架后经历了什么……</p>

他对沈一的好奇远超过一个问题，真的是难倒了他。</p>

——“不然你就问她喜欢不喜欢白世舟吧。”</p>

——“那不如问她怎么样才能让你做她男朋友。”</p>

——“牺牲kiss换来的问题，要问点有用的，章典知道吗？”</p>

他的异能体委委屈屈为他提供思路。</p>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沈初一贴心的说：“你可以先帮我查，问题等你想好了随时问。”</p>

章典第一次体会到，如果机会难得，人就会变得难以抉择，这是他之前从未体会过的。</p>

车子开下高架桥，很快进入了军区住宅区的路段。</p>

“先回去一趟，我有些事要办。”沈初一把车子开过门岗，和章典说：“顺便把你送回家，你在家里侵入那三个终端。”怕他不信任还又补充：“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不会赖账。”</p>

“我当然相信你。”章典没有多话。</p>

她把车子停在了章典的家门前，还下车替他开了车门，低头对车里的他笑着低声说：“当然，你也可以随时把真心话换成大冒险。”</p>

夜风吹在她脸上，把她的表情吹的很生动。</p>

章典下车时又想，该和她讨价还价再要一个kiss的。</p>

可她着急办事，已经快步回了自己的房子。</p>

他站在她崭新的车边，看见洋房外的特罪署警员朝她行礼、称呼她副署长，她一身黑色西服略微点头说了一句：“辛苦了。”脚步却没有停下。</p>

章典忽然具象化的看到了她迅猛的成长——昂贵的车子、身份象征的房子、特罪署副署长。</p>

她早已超过了当初他的晋升速度，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署长、进入内阁。</p>

※</p>

沈初一刚进自己的新家就闻到了很陌生的饭菜香味。</p>

蒋思涵的妈妈何虹正在厨房，聪聪的母亲张静婉正在给蒋思涵擦嘴巴。</p>

沈初一想起来，她打电话和两位妈妈说过，她冰箱里有涮火锅剩下的菜，可以随便吃。</p>

“沈探员？”瞧见她，张静婉马上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聪聪就恶狠狠地把碗重重一放站起来说：“骗子！”</p>

“聪聪不可以这样。”张静婉忙拉住儿子，小声说她。</p>

聪聪却恼怒的朝着沈初一说：“老大和水水没有来！一一也没有来！骗子！她就是骗子！”</p>

沈初一笑着走过去摸了摸乖乖吃饭的蒋思涵，蒋思涵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她。</p>

何虹也从厨房出来热情的问她：“沈探员吃晚饭了吗？我们用冰箱里的东西做了晚饭，特意盛出来一些，是干净的，您要不要吃一点？”</p>

她确实有些饿，闻了闻问：“是包了饺子吗？”</p>

“是饺子。”张静婉笑了：“我看有小葱和五花肉片就切了做饺子，吃几个吧，饺子不占肚子。”</p>

何虹马上去盛了一碟子饺子出来。</p>

沈初一没推辞，坐在聪聪的座位旁边说了谢谢。</p>

聪聪很生气的把自己的椅子拖了老远。</p>

“聪聪。”张静婉抱歉的过去想说儿子，却又实在不忍心，所以只是低低说：“沈探员救了你和思涵妹妹，你不可以这样。”</p>

“没关系。”沈初一低头先吃了两个饺子，夸了两个妈妈的手艺，才对聪聪说：“再等五分钟，五分钟后你去楼上卧室里。”她放低声音：“一一在等你。”</p>

聪聪眼睛立刻朝楼上看，下意识就想上去。</p>

沈初一又提示：“不是现在，是五分钟后。”</p>

聪聪着急的停住脚步，找来妈妈的手环，盯着上面的时间嘟嘟囔囔的计算：“五分钟，五分钟是几点？9：46……五分钟后是几啊？”</p>

“九点五十一分。”张静婉小声告诉儿子，眼眶红红的理着他的头发：“妈妈教过你的，还记得怎么看时间吗？”</p>

聪聪点头，认真的盯着时间：“九点五十一分钟，后面变成五十一就是九点五十一分钟。”</p>

“聪聪真聪明。”张静婉说。</p>

沈初一吃下饺子，抬头看她们，何虹抱着女儿蒋思涵坐在沙发上，替她热敷着脚踝上的淤青。</p>

两个平凡的母亲竭尽所能地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哪怕在别人眼里，这是两个残障的孩子，她们也从未放弃过她们。</p>

她低头把最后几个饺子吃完，说了谢谢，就上楼去换衣服了。</p>

卧室里的窗帘一直没拉开。</p>

她没开灯，在黑暗中解下了沈于蓝的手环，将西服换成了一件黑色T恤，戴回自己沈一的手环才开了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