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赔十!赌他撑不过三息!”“我押五两!赌他第一轮就成渣!”
轰——!嗤嗤嗤——!
六道代表着不同毁灭属性的璀璨剑气,如同挣脱束缚的洪荒巨兽,带着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狠狠地撞向了那个摆着粗陋拳架的身影!光芒刺目,气浪翻滚,地面在哀鸣中崩裂!
下一刻。
光芒散尽,烟尘稍落。
整个场外,陷入了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针落可闻!连山风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瞬间施了定身咒,维持着前一刻或兴奋、或嘲讽、或期待的表情,僵在原地。
无数张大的嘴巴足以塞进鸡蛋,无数瞪圆的眼睛几乎要脱眶而出!
刚才还鼎沸喧嚣的嘲讽声、科普声、下注的叫嚷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喉咙,瞬间掐灭,只留下了一片真空般的寂静。
“挡……挡住了?”
一个干涩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艰难地响起,充满了梦呓般的难以置信。说话的人死死盯着场中——
那个魁梧的身影,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双脚如同生根!
他周身三尺之外的地面一片狼藉,沟壑纵横,碎石遍布,但他立足的那一小块地方,却完好无损那朴实无华的拳架子,甚至都没有收回!
“用……用太祖长拳……挡住了六脉神剑?!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旁边一人如梦初醒,失声尖叫,随即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龇牙咧嘴,却更加证明了眼前的景象并非幻觉!
“天……天神下凡?!
他……他不是人!是武神!是武神降世啊!”有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语无伦次地嘶吼着,膝盖发软,几乎要当场跪拜下去!
紧接着,更颠覆他们毕生武学认知的一幕,如同狂暴的巨锤,狠狠砸碎了他们固有的世界观!
萧峰动了!
在那由六种颜色、六种属性、代表着当世剑法极致的毁灭剑网之中,他的身影沉稳如山岳!
他的步法只是最基础的弓步、马步转换,却总能妙到毫巅地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最致命的剑气合击点!
而他手中那套烂大街的太祖长拳,此刻却绽放出令日月失色的神辉!
- 他右拳一记朴实无华的“进步冲捶”,不偏不倚轰在本因方丈那道厚重如山的金色少商剑气侧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无坚不摧的金光竟如同被巨锤砸中的铁砧,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轨迹硬生生被砸得歪斜,擦着萧峰身侧掠过,将后方一块巨石轰得粉碎!
-他左臂一抬,一招“单鞭架梁”,小臂外侧精准地迎向本观那道焚天煮海般的赤红商阳剑气!
嗤啦!
灼热的气浪四溢,皮肤下的金光(护体罡气)一闪而逝,那狂暴的赤炎竟如同撞上了万载玄冰,发出痛苦的嘶鸣,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寸寸溃散,化作点点火星消散!
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掌“倒撵猴”,轻飘飘地拂向身后枯荣大师那道无声无息、带着生死枯荣诡异气息的灰白少泽剑气!
掌缘过处,那生死流转、令草木半荣半枯的诡异力量,竟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残雪,在离萧峰后颈尺许之处,无声无息地湮灭,只留下一圈泾渭分明的生死草痕!
面对本尘那数道刁钻如毒蛇、轨迹莫测的碧绿少冲剑气,他双拳翻飞,使出一路“左右穿梭”,拳风激荡,竟在周身形成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无形漩涡!
那数道碧绿流光一闯入这漩涡领域,立刻如同陷入狂暴湍流的游鱼,精妙的轨迹被彻底打乱、扭曲,最终互相碰撞,尽数绞碎于拳风之外!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甚至可以说有些“笨拙”,但每一次出手,都蕴含着对力量、时机、轨迹无与伦比的、近乎神迹般的掌控力!
那毁天灭地、让所有人笃信无敌的六脉神剑剑气,在他面前,竟真的如同孩童手中的玩具木剑,被他以最基础、最粗浅的拳法,随意地拨开、震散、湮灭、绞碎!
震撼!
无以伦比的、深入骨髓的、颠覆认知的震撼,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每一个围观者的心灵!
将他们之前所有的笃定、嘲讽、狂热信仰,冲击得七零八落!
“武……武神!他一定是武神转世!!”
那个曾经唾沫横飞科普六脉神剑如何恐怖、笃信神僧无敌的大理本地汉子,此刻状若癫狂!
他满脸涨红,青筋暴起,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信仰的崩塌与重塑而剧烈颤抖!
他看向场中那个伟岸身影的眼神,充满了最原始的、近乎信徒般的狂热崇拜,膝盖一软,噗通一声竟真的跪倒在地!
“哈哈哈!看到了吗?!你们这些井底之蛙!看到了吗?!”
先前被疯狂嘲讽、几乎淹没在唾沫星子里的游方郎中,此刻激动得须发皆张,满脸通红,如同喝醉了酒!
他指着那些目瞪口呆、脸色煞白如鬼的人群,声音洪亮如钟,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快意:
“老夫说什么来着?!
萧大侠不可以常理度之!
他的武学修为,早已超凡入圣!
返璞归真!你们眼中烂大街的太祖长拳,在他手中,便是能破尽天下万法的无上神功!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巅峰!!”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那些之前叫嚣得最凶的人脸上。
那沉默的判官笔汉子,虽然依旧没有言语,但他紧握的双拳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黝黑的脸膛上也因激动而泛起红光。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之前的凝重和忧虑,只剩下无与伦比的激动和一种“与有荣焉”的强烈自豪感!
他挺直了腰板,仿佛自己也是那场中传奇的一部分!
他的直觉,他的判断,在这一刻,被那伟岸的身影以最震撼、最无可辩驳的方式,证实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眼前这极具颠覆性的景象,心甘情愿地对萧峰的神威顶礼膜拜。
那些在战斗伊始便叫嚣得最为凶勐、赌咒发誓萧峰必死无疑,甚至不惜下重注赌他撑不过几息时间的人,此刻脸上的表情犹如被无形的、烧得通红的烙铁反复熨烫,火辣辣地疼。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当众被现实无情打脸的羞愤,如同一条条毒蛇,疯狂地噬咬着他们的内心,使他们根本无法,也从心底不愿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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