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侍卫都是马盛坤从府上征调的,武官府上的侍卫大多手上都有真功夫。盛疏年纪虽轻,但自小习武,又被北胜世子扔进三官堂里历练过,马盛坤不敢小觑。
“别把人弄死了,少爷我要活的。”
盛疏抵抗得十分吃力,再这么下去,几人轮番缠她,都能把她耗死,她必须想办法脱身。
盛疏分心摸出一把流星镖,全部撒向马盛坤所在的方?向,引开四名侍卫,豁开了一个缺口,盛疏急急跃起,右脚蹬在树身上借力,纵身跃出去数米,成功摆脱掉八名侍卫的包围圈,她无心恋战,当机立断走为上计,忽然后肩一痛,不禁蹙紧眉头,反手一摸,是一枚流星镖。
马胜坤差点?中?了一枚流星镖,回过神来发现盛疏要逃,气?急败坏道,“把人放跑了,我剁了你们的脑袋拿去喂狗。”
盛疏咬牙翻身上马,四名侍卫在后紧逼,她探手入怀,摸出一粒烟雾弹,甩向背后,顿时烟雾四起,四名侍卫被呛人的火-药味逼出眼泪,忙抬小臂护住口鼻,等烟雾散去,连人带马都已经不在林中?了。
马胜坤冲上前两步,大骂,“一群废物?,还不快追,把狗牵上,我看?她能逃到哪儿去。”
天渐渐冷了,北郊的芦苇荡上,风一波接一波的刮,吹得足有一人高的芦苇摇来晃去。
周遭一个人人也没有,屠鸾眺望着十亩宽的芦苇荡,心下惶然。北郊人烟袅袅,她身边又没有一个能护她安全的人,一个人跑这么远,实在是太不安全。
站在岸上太惹人注目,屠鸾藏到一处芦苇繁茂的地?方?,苇花直往她脖颈里钻,脖颈处酥痒难耐,连累全身都开始痒起来。
论打听消息,强龙敌不过地?头蛇,地?头蛇又不敌过街鼠,乞丐的消息网四通八达,一盏茶的功夫就帮屠鸾打听到了马盛坤的去向。
她没有跟着追过去,若是盛疏能够逃脱马盛坤的追捕,在离马胜坤太近的地?方?,有她在反而是个负累。若盛疏逃不掉,她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她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在脑海里回忆城北的地?形,若盛疏成功逃离,她会去哪儿呢?
她想起从前在陇县时,盛疏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盛将军发火。那次把夫子祸害得过头了,她不敢回家?,天黑了还不见人,把盛将军和盛伯母都急坏了,大晚上点?着灯笼到处找。那会儿虽然盛将军和屠郎中?不对付,但两家?母亲关系很好,母亲拉着自己也跟着找。她和母亲一路找到柳家湾,成片的芦苇在风中?摇摇晃晃,母亲是个急脾气?,走得飞快,她那会儿短手短腿儿很快就跟丢了,一个人害怕得穿梭在芦苇田中?,边哭边唤母亲。像只惶然的无头苍蝇,磕磕盼盼地?来到岸边,被眼前的美景惊得忘记了害怕。
漫天星河倒映在曲曲折折的浅水湾里,空中?无数流萤飞舞,八岁的盛疏蜷卧在岸边的芦苇丛中?,伴着潺潺水声,好梦正酣。
后来,那片芦苇荡成了私塾孩子们的私藏地?,下学后就你约我我约你凑成一队到芦苇荡里去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