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跃不说什么时候离京北上,容琰也不问,但他心里知道,父亲待在家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海晏河清,盛世太平,仿佛就是辨不清年岁的一场旧梦。
容琰摸出一锭银子,“烦掌柜的再装八坛,送到马车上去。”
等小厮装好酒,掌柜的撩帘入门后,容琰转身再向门内看了一眼,视角被挡去不少,站在门外无法看到严倦所在的位置。
“世子,这就回去了吗?”韩东询问道。
容琰神色诡谲莫辨,韩东跟他太久,立刻感受到自家主子身上的压迫力,心里泛起不安。
“怎么从来没人告诉我,曦月的新宠是严倦?”语气中辨不明情绪,却让韩东背上冷汗直冒。
“属下失职,请世子责罚。”
容琰什么话也没说,一撩衣袍上到马车里。一路上容琰一声不吭,韩东忐忑难安,回到王府,容琰在前踏上石阶,韩东扑腾跪在石阶下,中气十足道,“请世子责罚!”
容琰转身,就那样笔直站立在檐下的阴影里,看着韩东跪在炽热的阳光下。“起来吧!近来变故多,你一个人同时顾几件事,难免容易出现疏漏,怪我思虑不周。”
韩东不肯起来,容琰轻叹一口气,走下石阶,弯腰扶他,韩东才肯起身。
容琰与韩东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之中,开得如火如荼的凌霄花爬满外墙,这是王府之中唯一的亮色,花开的季节,容琰都会选择穿过这条长廊绕远路回到院落中去。
这时阳光正炽,凌霄花在阳光下更加绚烂夺目,目光所及处都是耀眼的橙红。容琰静静看了半晌,复又向前走去。
容琰赏花时韩东不便打扰,等跟随容琰走完长廊,才忍不住开口。“世子,严公子结识曦月公主,是想干什么?”
容琰答道,“曦月好美色,到底是他送上去的,还是曦月自己找上门的,还没有定论。公主身份尊贵,他想利用公主在京州搅弄风云,也不是不可能。”
韩东对容琰的担忧不以为然,“无非就是长得好看,能有这么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