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从内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美钞,指尖在林肯像的衣领处轻轻一搓——防伪线在烈日下泛出极淡的绿光。^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
”愿真主保佑你,兄弟。”司机接过钞票时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舒展开了。刘东是在刚出巴士拉城时突然出现在司机面前的。
价钱谈的很快,两百美金捎他到巴格达,先付一半,到地方再付一半,现在尾款已付,两人再无瓜葛。
刘东混在熙攘的人流中,身上的粗布长袍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他刻意放慢脚步,肩膀微微佝偻着,像极了被烈日烤蔫的本地商贩。
寥志远的百货商店依然紧闭着门,卷帘门上的油漆剥落得更加厉害,露出底下发黑的铁皮。¨我-得¨书+城? ′首·发,刘东装作系鞋带,蹲下身时余光扫过门缝——没有新鲜的脚印,只有一层薄薄的沙尘堆积在门槛处,看来已经很久没人进出。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屋角。一个锈迹斑斑的绿色铁皮邮箱挂在那里,被阴影笼罩着,像个被遗忘的哨兵。
邮箱表面的漆皮已经翘起,露出褐红色的锈迹,锁孔周围有一层锈迹——最近没有人动过它。
街对面,几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刘东下意识寻找那个叫阿米拉的小男孩的身影,但那些黝黑的面孔里没有熟悉的轮廓。也许那孩子已经去别的地方流浪,也许
夜色如墨,巴格达的街道渐渐沉寂下来,只剩下偶尔的犬吠和远处汽车的引擎声。¢优-品_暁¢税/枉. -免^费¢悦?黩\
刘东蜷缩在对面小巷的阴影里,像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卷帘门,眼睛一眨不眨。月光在铁皮上投下淡淡的的纹路,像某种神秘的密码。一个小时过去,卷帘门上的光影没有丝毫变化,连一只野猫都不曾经过。
远处清真寺的尖塔亮着微弱的灯光,为夜色增添了几分诡谲。
又等了一会,他从脚边捡起一块石子,用力一扔,石子划过夜空,”铛”地一声砸在卷帘门上,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立刻缩回阴影深处,呼吸都停滞了。又过了十分钟,街上依然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卷着沙粒擦过路面。
他这才几步跑到邮箱前。生锈的锁在月光下泛着暗红,从袖中滑出一根细铁丝,手指灵活地拨弄着。锁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邮箱门应声而开。
霉味混合着油墨味扑面而来。几份泛黄的报纸胡乱堆叠着,最上面还有一本不知道名字的杂志。
刘东的手指在纸张间快速翻动,突然触到一个很厚的牛皮纸信封。
“应该就是它了”,刘东心想,但那几张报纸和杂志同样被他塞入怀里,生怕上面有什么暗记错过了。
借着夜色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巴格达的夜晚并不安全,巡逻的军车时不时从主干道驶过,车灯刺破黑暗,照亮飞扬的尘土。
他压低帽檐,踉跄着脚步晃晃悠悠的,如一个夜归的醉鬼,绕了一段远路来到城市的另一边。
这里的小旅店藏在破旧的居民区里,招牌早已褪色,门口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老板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昏黄无光的双眼。
刘东用本地口音要了间最便宜的房间,付钱时故意露出粗糙的手掌和指甲缝里的污垢——一个典型的底层奋斗阶级形象。老人懒洋洋地递给他一把生锈的钥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里来往的人本来也都是穷困潦倒的人。富得流油的中东也有挣扎在底层的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