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虚之内，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填满，天地之间多了诸多瞳孔，宛若静静凝视，显得异常错杂混乱。

若是换做初见这般景象之人，眼前事物陡然十倍百倍增长放大，脑海定然嗡乱轰鸣，神智匮乏昏厥，可对陈棺来说，却无太多影响。

鹤发童颜的老者此刻站起身来，羽衣鹤氅的披覆之下，神像尽显，不似满身死气的活死人宗主，好似名门正道的老祖人物。

这般通天之瞳的扫视之下，因果既分，生死既明，命缘交织、天命灼灼，无形与有形，碰撞归一。

通天之瞳，观天地生死，察万物秩序，明命理如一，乃言灵一术真正大神通也。

良久陈棺老祖才是缓缓收回眼眸，在这通天之瞳施展过后，神色罕见出现几分疲惫，可脸上却是笑意不减，喃喃道。

“小友当着机缘福泽深厚，神眷之人，气运命数，不在老夫之下，老夫这双通天之瞳，可察觉九幽之数，定人生死，愣是看不透你的气运命数。”

苦笑几声，这是他第一次启用通天之瞳，却没能看出一个小辈气运之术，倒是让他也有些许挫败。

不过他历经沧桑，人世浮沉几千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惯了，怎么可能因这一点小事动摇心神，当即就是沉静下来。

好似在做一个重要决断一般。

其实自从李牧云来时，他就已然感受到气运场域不凡，笼罩这片死寂之地，甚至盖过之前邪仙儿带来的荒芜。

他就知道这李牧云定然不凡，若有机会，可以卖个好，同他结交一番。

这才会给出那秘法神殿的三道神术，否则就邪仙儿杀人封印，再度解封，顶多算是两清，死去弟子他甚至还没同二人计较。

怎么可能还会拱手送上神术，完全是见得李牧云气运不凡，这才送出好礼。

如今倒是让他犯了难，李牧云得以找寻秘法，若传授六道轮回秘术，又怕牵扯太多，反噬活死人宗。

毕竟眼前之人，气运庞大，根本不是池中之物，这般因果，稍稍余灰，都不是活死人能够承受的。

他身为活死人宗宗主，必须为自己死后，无人执掌大旗的活死人宗考虑。

思虑良多，最后还是下定心神，决定一试。

“小友这般机缘傍身，来了我活死人宗也是缘分，既然能够寻得秘法，祖师在上，天命有缘，老夫倒可为小友解惑。”

闻得此言李牧云心头一顿，旋即大喜，连忙对着面前老者拜下。

“前辈大义，若此番得以功成，晚辈李牧云必然厚礼奉上，前辈教导神功之恩，定然不忘！”

“哈哈哈……”

鹤发童颜的老者陈棺放声大笑，只是看向面前躬身拜下的李牧云，微不可查地出现些许郁闷。

他这番完全是兵行险着，就面前之人的机缘命数，未来挫折考验定然不可能少，可能与天斗，与地斗、甚至与神斗……

都少不了，而自己如今横插一足，将这六道轮回秘术教与他，实在是险棋啊！

莫说日后报恩，等你哪天惹了祸，不把为师供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