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超标马车,都被赶到巡查队大院,有人看管着。
陈宁和十几名队正、队副策马而来,被逮捕的三百名马夫立马涌到栅栏前央求。
“官爷饶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跑车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对啊,马车是车行提供的,尺寸大小我们也决定不了啊!”
“你们这些官爷,哪里知道我们寻常百姓的苦楚……”
“我们挣点血汗钱,不仅要被官家盘剥,连车轮大了都要问罪……”
……
孙大贵闻言,策马上前,呵斥道:“你们这群暴民,违法还有理了?竟敢无视律法,破坏限轨,还聚众闹事,暴力抗法!论罪,你们都得降为贱籍,杖责二百,流放两年!”
此话一出,栅栏里顿时哀嚎一片。
哭天喊地!
有的马夫直接瘫软在地,面若死灰。
“怎么会判的这么重?”
“我流放两年,那一家老小可怎么活?”
“我不要做贱籍,后代子孙都得为奴为婢啊!”
“天爷啊,我们这些人已经够艰辛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们……”
“我们也是为生活所迫,我们冤啊!”
“放过我吧!我们只是马夫,凭什么给我们定罪,要抓就去抓老板啊!你们这些贪官敢吗?”
……
绝望,引起撕心裂肺的暴动。
一时间,被逮捕的三百多马夫群情激愤,全部簇拥到栅栏前,想要强闯出去。
孙大贵和众士卒连声呵斥,手持刑棍上前,击打前排的暴动者。
局势再次混乱。
陈宁在马上冷眼看着,稳如泰山。
他身为西市巡查队的最高统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慌乱或急切。
要保持镇定、冷冽,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这样手下的士卒才能镇定,不会乱!
待栅栏里的暴动高潮退去,就是他发言的时候。
这时,右边的围观人群里,忽然传出一道清脆动人的女声。
“官爷,可否让小女子和这些马夫说几句?”
陈宁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蓝衣的女子,从人群里款款走出。
女子身材窈窕,长相秀美,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手持一把长剑,好像行走江湖的侠女一般。
“该不会是唐史里的聂隐娘吧?”
陈宁寻思,抬了抬手,淡然道:“停手。”
众士卒立马收棍退后,而栅栏里的马夫们见到陈宁说话,也都消停下来。
蓝衣女子微微一笑,持剑对马上的陈宁拱手道:“多谢!”
女子干脆利落,谢过陈宁后便走到栅栏前,对里面三百名马夫说道:
“我知道大家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生活艰难,为了讨口饭吃不得不服从车行安排,破坏限轨,违规驾车,聚众闹事应该也是受人指使,迫不得已。”
“但生活艰辛,也不是你们可以违反律法的理由。”
女子掷地有声,有理有据,马夫们都被她的气场镇住,谁也不敢出言反驳。
“大唐律法严明,违法者肯定罪责难逃!你们受车行威胁而作乱,我相信巡查队在查证后,肯定会按照实情,减轻你们的量刑。”
“所以,你们现在不该继续冲撞巡查队,而是应该坦白从宽,供出首恶,助巡查队将真正的黑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