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白白浪费了！</p>

老顾一边感叹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鱼。</p>

一边心里滴血，心疼前几年失去的鱼肉。</p>

一边又暗中高兴。</p>

——成片成片的［碎岩子］尸体烂在河里。</p>

说明大家都没有发现这种吃法，他是前几个知道的。</p>

只需要简单火烧，都不需要任何厨艺，就能做好吃的鱼，还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鱼。</p>

老顾已经能想到做出怎样的噱头了。</p>

这个时候，他甚至动了心思。</p>

眼前的渔翁爷孙，老的老，小的小。</p>

现在这个消息就他们三人知道，如果他把这两个淹死在河里，是不是就能独享这个秘方了？</p>

老顾一生安分守己，却也在巨大的利益下动了心。</p>

他不敢实施，只是抢食鱼的速度越来越快。</p>

眼神也不自觉地凶狠了许多。</p>

不知道是对鱼，还是对人。</p>

可就在他伸手去抢那最后一点鱼肋肉的时候，手却被老渔翁按住了。</p>

老渔翁的手指很粗糙：“年轻人贪食无妨，偏这鱼肋三寸最是难消化。这最后一口，就让小孩子替你受了吧。”</p>

“穗穗。来。”</p>

那小姑娘丝毫不客气，“啊呜”一口，把剩下的吃得干干净净。</p>

小孩子心思纯净，最是可爱。</p>

但老顾却没感受到喜欢。</p>

他只知道，自己还没有吃饱。</p>

而且自己竟然在和一个小孩子抢吃的。</p>

还被一个瘦弱的老头按住了手腕，还被吓住了。</p>

老顾能感受到自己胳膊上的这只手。</p>

它干枯，瘦小，完全是普通老人的力气。</p>

正值壮年的他，一伸手就能掀翻。</p>

把老头掀翻到［逐水］里，再一推，就能把小姑娘送下去和他做伴。</p>

一脚踩一个，这祖孙绝对冒不了头。</p>

这［碎岩子］鱼肉的秘密，就归了他……</p>

老顾正在畅想，就感觉半截鱼刺抵住了自己的脉搏。</p>

那爷孙中的爷爷、看似平凡的老渔翁慢慢开口：“谢谢你的提醒。老头也给你一个提醒。”</p>

“你道渔人为何总在月夜收网？”</p>

“暗礁尖刺扎破皮肉时——”</p>

老渔翁混浊的眼珠猛然迸亮：“血混着江水，连尸首都辨不清。 ”</p>

老顾一惊，竟分不出他在说鱼，还是在说人！</p>

那是克明四十年的冬日。</p>

远处，［碎岩子］还在坚定地撞向“南墙”。</p>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老渔翁松开抵着他的鱼刺：“老头子钓了三十几年的鱼。”</p>

“即使是［离鲸］，若见了足够大的饵，也会被钓上来。”</p>

“鱼饵藏钩。”</p>

“浅尝辄止，尚能全身而退。”</p>

“如果贪心太过，被整根铁钩穿肠破肚——”</p>

老渔翁的眼睛闪光，像是看穿了他的所有心思！</p>

老顾吓呆在原地。</p>

等他回过神来时，一老一少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