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郑悠没敢再动,慌手?慌脚地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她掉眼泪的时?候阿母宽慰她一般。
“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你别、别哭啊!”
从来都是郑悠哭别人安慰她,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她安慰别人了,这?人还是她那个冷面郎婿,郑悠简直不敢想象。
郑悠心急如?焚地哄着人,良久终于听到?对方?出声?了,不过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十分可怜。
“原来如?此,怨不得这?么?多年来我?与阿妹从不得她一分慈母之心,不管我?我?做的再好,她也视若无睹,因?为我?们从不是她期待的孩子,连我?的母亲都不需要我?,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燕锋喃喃自?语着,黯淡的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嫌弃和厌弃。
郑悠虽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话她听得懂,意识到?郎婿的自?嫌和绝望,郑悠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出来,扶着他?的肩膀,神色一本?正经道矫正道:“夫君怎么?能这?么?想,谁说没人需要你,我?需要你,要是你没了我?就没有郎婿了,夫君很重要的!”
“况且君姑也是个可怜人,夫君就别跟她计较了。”
郑悠一心为着哄人去的,话语多少有些牵强,比如?说“没了他?便没了郎婿”这?样的话,事实上没了燕锋郑悠还是会有郎婿,毕竟天下不止燕锋一个儿郎,但为了宽慰人,郑悠说得热忱真切,仿佛只认准了他?一人。
郑悠也不算是唬人,虽然世上可以做郎婿的儿郎千千万,但如?燕锋这?般好的却没几个,郑悠很喜欢他?,觉得他?是不可替代的。
这?样的话对此刻的燕锋来说是十分有效果的,他?抬起有些湿润的眼眸,心神震动地看着他?的王妃,抿着唇,神色愣怔道:“你说得是真的?”
燕锋突然从先?前的挫败自?嫌中挣脱出来,眉宇间都得了些精神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才不会骗人。”
怕稳不住人,郑悠打起精神,信誓旦旦保证,又说道:“不仅是我?,还要万千百姓,日后我?们封地的子民,都需要夫君呐!”
荒芜的焦土上再度焕发生机,燕锋心中有暖流划过,无声?地滋润着五脏六腑,最终汇到?心田中。
燕锋再次搂住了郑悠,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咕~”
忽地,两人耳畔响起一道怪声?,是郑悠饿了,肚子耐不住发出了抗议。
看着脸红的王妃,燕锋执起她的手?,语气柔如?春风道:“饿坏了吧,走,我?们回去用饭。”
郑悠目光扫过燕锋如?常的面色,心下松了口气,笑意甜甜地应了一声?好,两人逮着空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钟德宫溜了出去。
燕锋觉得,装作不知道,对双方?都好。
……
卢皇后回到?长春宫的时?候,已过了酉时?,因?为听了夏氏这?样一桩事,加上自?己也被勾起了些许往事,卢皇后并没有胃口用饭。
正当她倚在榻上闭目沉神时?,听到?殿外传来了动静,风风火火的,一听就是她的小儿子来了。
想起少瑜,这?个鲜活又可爱的儿子,卢皇后心田一暖,打起了些精神。
“阿母,听温媪说你这?么?晚了还未用饭,是不舒服吗?”
在亲近的人面前,燕钰永远是明朗快乐的模样,永远精力旺盛,好似有永远说不完的话,撒不玩的欢。
燕钰也不挑地,径直跪坐在母亲身边,神情关切。
卢皇后心中的阴霾顿时?被一扫而空,她看着已经长成少年郎的幺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只是今日天热,没什么?胃口罢了,待会若是饿了吃些夜宵便可。”
尽管殿内没有外人,燕钰还是难为情地甩了甩头,嘴里嘟囔道:“我?都长大了,阿母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被人看到?会笑话我?的。”
卢皇后被逗笑了,嗔怪道:“多大了也是阿母的孩子,又什么?见不得人的,是怕阿鸾瞧见笑话你吧。”
面对阿母的调侃,燕钰这?次没有否认,他?想着,若是哪天阿母在阿鸾面前来这?么?一手?,阿鸾会不会笑话完后在心里偷偷嫌弃他?长不大。
“今日和我?未来儿媳妇又有什么?高兴事,说来听听。”
卢皇后人年纪大了,也不会如?年轻女?郎一般守着郎婿,做完自?己的事,便喜欢听儿女?们的乐事,听完能高兴好几日。
大儿子的性情内敛些,也不爱跟人说自?己的私事,尽管是自?己的母亲,卢皇后也不指望他?当个开心果。
小儿子则截然不同,最适合当个开心果。
燕钰听阿母提起这?个,眉眼立即染上了笑,一边回话一边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来道:“今日同阿鸾去看王府,路上逛了胭脂铺子,给阿母也买了些回来,听人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