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见状,忙起身,又让一旁的平儿搀住她,接着说:
“鸳鸯姐姐这是什么话,老太太怎能给我赔不是,外人听了,还以为我不孝呢。”
鸳鸯嘴角抽了抽:
“我知道三爷心里有气,可能也是老太太一时语气不对,不知道三爷如今大不同以往,您就当她老糊涂了,别往心里去。”
“其实,我都知道,三爷你前面说的话,一点错都没有,不过,三爷后头却多少有点不妥了,外人只当三爷你狂妄自大,忤逆不孝呢。”
这话说的就还像那么回事,贾琮轻叹:
“我其实也不想那样说的,只是当时话说到那个份上了,这些话不说出来,实在难以平复。”
鸳鸯听后,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贾琮还是挺通情理的,非是一根筋的人,轻轻一笑:
“三爷说得没错,老太太也确实太过于在意赖家了,我这些年冷眼看着,赖大一家,不知贪了府中多少银两了。”
“我也曾隐晦提醒过老太太,可老太太却不当真,反而斥责我不要胡说,如今他们一家被抓,也算真相大白,老天开眼了。”
“我估摸着,老太太心里也是后悔不已。”
贾琮微微撇嘴,也不接话。
眼看着要冷场,一旁的薛宝钗适时说道:
“那赖嬷嬷服侍太爷和老太太一辈子,难免老太太信任她,有失察的情况,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听了这话,鸳鸯微笑着接话:
“三奶奶说得是,老太太也是被他们一家给蒙骗了,可不是有意偏袒,更没有瞧不起琮三爷的意思。”
“此前,听闻琮三爷一力承担大老爷留下的巨额债务,老太太还夸赞过琮三爷呢,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琮哥儿这个庶出的孙儿这般厉害。’”
薛宝钗听了,看向贾琮,贾琮微微挑眉:
“鸳鸯姐姐不必多说了,是非对错,自有时间来见证,姐姐不如说说,今日来,到底有什么指示?”
鸳鸯忙回:
“可当不得指示二字,不过是想请三爷三奶奶重新出面,先将大老爷丧事办完再说如何?”
“想必三爷三奶奶你们也听说了,二老爷累倒了的事情,老太太心疼,又没人可用,只能自己亲自出面坐镇。”
“只是她也一把年纪了,原本迎来送往也没什么,可天不亮就得起来,到半夜方可睡下,这身体如何能够撑得住。”
“老太太口中没说什么,可我知道,她不过是硬撑着罢了,心里头也后悔自己亲自出面了,她都好久没亲自办这些事情了。”
“若真是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传出去咱们府怕是要成所有人笑话了,还道荣国府里,连个能成事的子孙也没有,竟活生生将一个老太太给累垮了。”
说到这里,再次给贾琮和薛宝钗福礼:
“故此,还请三爷三奶奶不念老太太,也看在府中清誉的份上,好歹先帮着办完大老爷丧事再说。”
贾琮忙摆手,平儿立马又搀扶起了鸳鸯,又听贾琮轻叹道:
“罢了,难得鸳鸯姐姐如此有心,我们若不答应,那真是成不孝子孙了,再怎么说,大老爷也是我父亲,这是我应该做的。”
鸳鸯闻言,很是欢喜,笑着奉承:
“我就知道三爷是通情达理的,这府里此后恐怕也得指望着三爷您来支撑呢。”
对此,贾琮只是微微挑眉,也不接话了。
薛宝钗又适时帮腔,不至于让鸳鸯尴尬,说了一阵,鸳鸯恭敬告辞。
待其离开,贾琮看着薛宝钗说道:
“姐姐,明儿可得委屈你,去给那老太婆请安。”
薛宝钗听得好笑,贾琮这语气,就如一个赌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