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看到贾琮来了,牢狱的狱头恭敬问好。
贾琮摆手:“蔡县丞说抓了一批反贼进来,在哪呢?”
狱头忙领着他往某个牢狱而去。
当贾琮看到这些所谓的反贼时,顿时起了一些愤慨之意。
蔡清渔抓的那里是什么反贼,不过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乞讨者!
多为妇孺老幼,看他们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眼中透露着惊恐。
贾琮哪里还不明白,蔡清渔故意给这些人安上反贼的名头,不仅可以以此来攻讦他,还可以借此得一些功劳,真是好算计。
这些无家可归的乞讨者多为流民,户籍早已查不了了,当然是官府说他们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贾琮握紧拳头,眼底闪过光芒,就这样的世道,也难怪黑池教那些人要起义造反。
本来这些人已经是靠着乞讨为生了,可即便如此,还有人不想他们好过,还要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
贾琮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这些人最终会被当做反贼砍头,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吃人不吐骨头!
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阵,贾琮这才问道:
“你们可认自己是反贼?”
话音刚落,就有一人回应:
“大人,我们认,你说什么,我们都认,只要不打我们都行。”
贾琮愣住了,半晌,反问:
“你们难道不知反贼是什么?”
那人面露凄惨回道:
“当然知道,只是,我们反正都无家可归了,多一个反贼头衔又能如何。”
贾琮咬紧牙关,沉声说:
“可是……你们认自己是反贼,会被砍头的!”
这话一出,牢狱里顿时乱做一团,有人哭泣,有人喊冤,有人求饶……
竟然也有人面露解脱之色,喃喃自语:“砍头?太好了,终于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了,砍头好啊……”
看着这一幕,贾琮满心复杂,如果不是没有希望,谁又甘愿去死呢?
贾琮突然有些惭愧,惭愧于自己身着这身官服,倘若当官是为了欺压普通百姓,任意剥夺他人生命,那这官还当什么!
羞愧之心,让贾琮再也无法站在这里,转身离开,快步出了牢狱。
出了牢狱,贾琮这才平复一些心绪,可心中却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似乎是难受和羞愧。
将官帽摘了下来后,长呼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往颜青山的公廨而去。
这时蔡清渔已经不在了,似乎不愿等下去。
颜青山见贾琮进来,手拿着官帽,满脸凝重,内心一惊,忙问:
“陈典史,你……这是?”
贾琮手持官帽,回道:
“大人,下官只看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根本不是反贼,他们不过是蔡清渔随意抓来的可怜之人!”
颜青山见他如此,也变得极为严肃:
“陈典史,你可确定?”
贾琮深吸一口气,回道:
“下官敢以官职做担保,倘若其中有一人是反贼,下官自当接受任何惩罚!”
虽然和贾琮没有接触多久,但颜青山也深知,贾琮说出这番话的分量。
盯着贾琮看了看后,颜青山让人去将蔡清渔请来。
待蔡清渔来后,颜青山重复了贾琮的话给他听。
蔡清渔带着惊疑,看向贾琮:
“陈综,你果然要拿自己的官职担保?若是其中有一个是反贼,你也得跟着砍头!”
贾琮带着几分凛然正气,郎声回道:
“我说话算话,倒是你,蔡清渔,竟然敢抓良民当反贼,应该想想你自己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