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诀阻止她，“忘忧，不要，我没事的。”</p>

十一笑着落了泪水，不知疲惫的用嘴撕着裙摆。</p>

“三哥哥，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p>

她的牙齿都被布绞痛了，但她无所畏惧。</p>

她不知道自己撕咬了多久，裙角总算是被她撕下了一片。</p>

布帛破裂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殿内是如此的刺耳。</p>

只可惜，十一听不到。</p>

她艰难地起身，一只手拿着破布，想要去给他包扎后颈的伤口，想要他的伤口不再流血了。</p>

可是她怎么忘记了呢？</p>

她只有一只手，一只手是包扎不了伤口的。</p>

但她不信邪，她眼神空洞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p>

赫连诀心疼地看着她，“忘忧啊，三哥哥说真的是真的，我一点都不疼。”</p>

“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我不疼。”</p>

他安慰着她，她瘦弱的身体整个人都在颤抖。</p>

他真的好心疼她。</p>

十一手里的布条已经被她揉搓得不忍直视，布条上沾了他的血。</p>

她还是系不上去。</p>

她跌坐在地上，陡然之间，就大声哭了起来。</p>

她攥紧了手里的布条，哭得浑身抽搐，泪流满面。</p>

“三哥哥！”</p>

“三哥哥，我没用！”</p>

“我好没用啊，我没了一只手，我连为你包扎伤口都做不到。三哥哥，是我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呢？”</p>

“我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我没办法让你不疼了，我太没用了。你赶走我吧，你不要再对我好了。”</p>

“我不是忘忧了，我是十一，可是现在的十一是个没有手的废物。”</p>

“我就是一个废物！”</p>

她用力克制住情绪，可双肩起伏的幅度却越来越大。</p>

她脸色惨白，自言自语的呢喃，“我是一个废物。我的三哥哥这么疼，我救不了他。我就救不了他！”</p>

她就是这世上最没用的废物，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得到报应了吧？</p>

这就是她的报应。</p>

赫连诀忽然就伸手抱住了她，他低低开口。</p>

“不是的，你不是废物。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你都是三哥哥的忘忧。你不是没用的。”</p>

“别这样说自己好吗？三哥哥不疼，你快回府去休息，三哥哥明天就会回来的。”</p>

十一只是哭。</p>

仿佛现在她剩下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哭。</p>

她哭得那样的伤心，单薄的身影不住的抽搐，那么的痛苦难过。</p>

为什么……</p>

她如今是一个废物，她这个废物能够为她的三哥哥做一些什么？</p>

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她和三哥哥都是牺牲品。</p>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是战神了吗？</p>

为什么还会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p>

她从不轻易哭泣，可是现在她在他面前放声大哭。</p>

赫连诀真的心疼死了，他苍白着脸，笑着拿走她手里的布条。</p>

他将那绿色的布条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p>

“十一，我不疼。”</p>

“你先回去吧，不要让三哥哥担心你。”</p>

“你不要在这里陪我，你看。”他冲出她露出了笑容，扬起手腕，绿色的布条像发带一样迎风飘舞。</p>

他望向她，“这个东西在我身上，就像是你在我身边一样。”</p>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担心我。”</p>

说这么多，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她。</p>

十一寂静无声地回望着他，他手上的带子随风穿堂而过的夜风起起伏伏，飘飘扬扬。</p>

“三哥哥答应你，明天你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我了。”</p>

“乖，回去吧。”他的手又温柔的抚摸过她的额头。</p>

十一终于不再执着。</p>

她在这里毫无用处，她只会让他更加难过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