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什么场面能比她眼前的这一出更有夏日繁盛炽烈之态,也再没有什么更能证明……
“阿姊前几日同我说,民心向背这种东西,是最无法乔装出来的。”太平喃喃出声。
她也比之前更为确定,就像当年在河北道的开辟黄河田地, 那些犁车的开道在田垄上有迹可循——
如今的武周往前走出每一步, 也都在留下稳步的脚印。
那些心比天高的废物只会自寻死路, 那些一味追忆前朝的遗老也迟早会被时代所淘汰。
而她不同。
她已看到了正在成长之中的女兵营,看到了太学之中正在进学的未来女官, 便该当和她们一起,成长为这武周的未来。
就是可惜……
“你们说,我为什么不能一。夜之间长大十岁呢?”
太平托着下巴趴在城楼的女墙上,神情中不无怅惘之色。
要是她现在已经二十岁的话,大概能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吧,就能帮阿姊分担掉一些朝堂上的重任了。
可惜她没有这个让时间直接快进的本事。
她颇觉可惜地咋了咋舌,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落回到近前的伴读身上。
却大为惊愕地发现,原本应当身在此地的江央居然没跟在婉儿的身边。
“江央人呢?”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刚才太平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陛下为太子送行的一幕当中,她也不例外。
竟是没人留意到江央跑去了哪里。
一想到阿姊此次出兵的目的地和江央的来历,太平顿时心中一惊:“来人,去找……”
“不用去找了,她在这里。”
太平循声望去,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惊喜,“澄心姑姑!”
让她惊喜的,可不只是应声而来的武澄心,还有被她拎在手里的江央。
说这是“拎”,也算是恰如其分了。
谁让江央此刻耷拉着脑袋,很有些不情不愿。
太平和婉儿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猜不出,江央方才是做什么去了。
“你……”
“我也没想着以我这个年纪能参与作战,就是想去看看——”她抬头,脸上满是沉痛之色,“我想去看看,赞普能因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罪名灭了我噶尔家族,他们最后又会落到一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