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相关的报道呢。”阿尔托利特盯着今天送报鸥送来的报纸。
距离上次去贝加庞克那打秋风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星期了,明明奎因和阿尔托利特在德雷斯罗萨上搞出的动静一点都不小,甚至最后还引来了大将黄猿,可是相关的事件报道却没在任何一版的报纸上出现。
相反,报纸上刊登了几起海军基地被海贼袭击的新闻,一个是来着伟大航路之外的支部,一个是来着前半段的乐园,最后一个则是后半段的新世界,如果算上之前被赤犬毁灭却被扣在阿尔托利特头上的GL-5支部,短短半年内就有4起相似的事件了。
而海军对于这四起事件的官方口径则相当统一,除了严正警告,就是表示会加强军备,以及增加伟大航路航道的例行巡逻。
虽然这个时代名为“大海贼时代”,但在绝大多数海域上,都是海军追着海贼在跑。组织程度更高,拥有更加完备后勤保障体系和武器装备的海军在这方面的优势是毋庸置疑的。这毕竟是个以风帆舰船为主的时代,海军的铁甲舰就是理所当然的海战上占据优势,接舷战虽然依旧存在,但火力至上依旧是最为先进的海战学说。
不可否认的是,伟大航路上的强者们可以斩落天空,分开大海甚至击沉岛屿,但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依旧是体力与地球人相差不大的个体。他们没法飞天遁地,也做不到空手接子弹,所以努力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站稳脚跟的手段,就是使用磅数不一的火炮隔着水波与浪花对轰,然后祈祷自己发射出去的铁球能够成功命中对方船只的要害部位——桅杆或者火药库。
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之下,一场海战的时间跨度就变得比想象中的长得多。桅杆上的瞭望员在单筒望远镜的镜片里,看到圆滚滚的船舱里装满货物的商船,然后大声报告给船长的时候可能是在早上。但当调整好船帆和船舵并且开出第一炮的时候,有可能大家都已经错过午饭了。然后在炮手懊恼的嘟囔声里看着在商船半里开外的地方溅起的水花,就算又写铁疙瘩侥幸命中了对方,也有可能会导致商船决定抛下一部分占地方又价值不高的货物。
躲过了中午最毒辣的阳光,水手长指挥苦逼的水手们继续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操弄繁琐又沉重的绳索,被绳索和绞盘上的焦油搞得满手满脸黑乎乎的。然后直到太阳落山也没等到一阵稳定且强劲的风,于是大家只能赶紧就着发酸的酒水啃上两口长了船蛆的黑面包,接着挑灯夜战。
不仅如此,瞭望员还要一直监视商船的动向,防止他们偷偷熄灭灯火调转船舵,在水波的作用下与自己屁股下的海贼船背道而驰。
提心吊胆的一个晚上过去,海贼船终于在凌晨时分重新将商船纳入了射程。两拨人为了生存和利益,开始使用火炮对轰。海贼日益猖獗,也就导致货运成本不断上升,为了应付来自海贼的威胁,船主们通常会雇佣那些拥有一定反击能力的武装商船。不过毕竟武装商船不是专门在海上打劫的,因此操炮的技术可能会有一定的差距。
火炮的数量弥补了准头的不足,终于有船中弹啦!运气好的可能只是命中了无关紧要的部位,运气差的则会被链弹挂断桅杆,导致动力大减,最后不得不进入惨烈的接舷战。
当敢于反抗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接下来就是海贼狂欢的时刻。如果商船的情况还算不错,那他们会想办法把商船拴在船尾,带着它航行到可以出售的地方。如果商船的情况不好,船长则会下令抓紧抢救高价值的货物,烟草、茶叶、精美的瓷器和丝绸都在这一行列中,它们通常重量较轻而价值密度较高。当狂欢结束,海贼们满载而归,就该踏上返程的路了。
到了这种时候,该祈祷不要被抓住的人,就从商船船长变成了海贼船长啦。由于海上货运通常走的都是固定的航道,所以海贼会在航道上他们认为合适的地方等候肥羊。而海军支部重点巡逻的区域,也会理所当然的与这些航道重叠,而且越靠近人类的聚居区,海军们的巡逻就会越频繁。
获得了战利品的海贼已经来到了赚钱的最后一步,只差将货物与财宝脱手就算大功告成。不过这时候会有五成的海贼被海军的坚船利炮送进海底喂鱼,两成的海贼没有当场喂鱼,而是被带到港口进行公开审判,一成海贼选择反抗,最后变成通缉犯,而随后两成海贼的运气不错,他们有惊无险的进行了销赃,在地下世界的换金所拿到了已经缩水一部分的财物,开始了在港口挥霍的时光。
不得不说,就算是成功拿到钱的海贼,也有近一半是栽在宿醉和吹嘘中,本来就是因为日子没有盼头才出门航海的,对于未来没有任何规划的海贼一旦尝到了甜头,那可就再也停不下来了。而且他们还对成功有着路径依赖,总想着复制上一次的成功经验,结果到头来反而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在“海贼王”这个名号的激励下,每年出海的人多的数不胜数,即使被各支部海军筛汰一遍,能够进入伟大航路的仍然不在少数。而到了这里,海战的胜负也就不再取决于大炮对轰了,反而变成了由某几个人决定胜负的顶尖战斗。如果没有分量足够的高手坐镇,那么无论什么样的海贼团,最后都会在伟大航路上折戟沉沙。
海军中能够跨越大海分开船只的剑豪不在少数,徒手扔炮弹且杀伤力犹在火炮之上的高手也不胜枚举,船只在海中能发挥的最大作用,也许只是当做他们落脚的平台罢了。即使是在拥有数位海上皇帝的新世界,海军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可如今这一反常态的退缩与忍让,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