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右侧肩膀,眉毛横成一线,冷声道,“你敢打我?”
门房急了,“小的没有。”
秦烟将肩膀捂得?更紧,“敢做不敢当吗?刚刚被你撞了一下,这会儿疼得?厉害,定?是伤着骨头了,你们这些脏心?烂肺的狗奴才,惯会在背地里阴人,若母亲不能为我主持公道,我便告到陛下那里去。”
“小的……没……没有,女史不可……不可睁眼?说瞎话”,门房一听急得?舌头都抡不转了。
“那你便将路让开,让母亲请大?夫来做个分辨,要冤枉了你,我给你道歉便是。”秦烟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这……这……”门房依旧一脸为难,他就?记得?自己方才阻拦时并未碰到秦女史,这下见秦烟一直捂着胳膊,反而不确定?了。
秦烟咄咄逼人,“要嫌皇宫太远,去衙门也?行,我去敲登闻鼓。”
这王家的姑娘都是知书识礼的,门房那里见过?这么泼辣不讲道理的,急得?快哭出来。
“女史莫要冤枉小的。”
趁他不注意,秦烟一把推开他,钻进了门里。
门房急得?哇哇大?叫,“女史不可,不可啊!”
秦烟刚进到门里,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你是越发不像话了。”
她脊背一震,停下了脚步,转身行礼,“父亲。”
王岩身上穿的是朝服,俨然,才从宫里出来。
秦烟本是算好时辰来的,这会儿,早朝应还未结束才对。
她不敢直视王岩的眼?睛,始终垂着头,“女儿听说母亲病了,心?急如焚,若不能亲自见一见母亲,恐怕夜里连觉都睡不好。”
“我家夫人情志不畅,愁绪郁结于心?,已让太医来看过?了,心?病还需心?药医,秦女史来看一眼?也?无济于事,还是回?吧!我怕我家夫人见了秦女史,病更好不起来。”
一番冷嘲热讽万般刺耳,秦烟心?里窒得?慌,扬起头,眼?睛里凝起泪意。
“父亲非要这么和女儿说话吗?”
王岩冷漠地转开视线,阔步向?前走去,“秦女史请回?吧!”
秦烟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大?哥为什?么被流放,父亲心?知肚明,为何反将一切的错推到女儿头上来?我是您的女儿,不是任您操控的傀儡,您在期望我做一个好女儿的时候,为何不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是个好父亲?”
这些话秦烟憋在心?里许久,便是王馥有三分错,剩下的七分必然在父亲身上。明明有皆大?欢喜的解决办法,如果他作为父亲真的在意自己的子女,又岂会一意孤行,非将一条路走到黑不可?
贴身保护王岩的两名侍卫互相?对了个眼?色,犹豫要不要找个理由先?行离开。
王岩扭头,用?力挥开她的手。
“你说的是哪个女儿?我家阿馥死了四年了。”
刹那间,秦烟脸上血色尽褪,浑身的血都凉了下去。
晚间,李奇与秦烟一同用?晚膳,秦烟刚拿起筷子,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儿,又把筷子放了下来。
李奇瞥了瞥菜色,特地让厨房按她的喜好做的,不该一道想吃的都挑不出来。
“没有喜欢的?”
秦烟摇摇头,“不饿!”
李奇放下筷子,执起她的手,“在担心?你大?哥?”
秦烟没吱声。
“我已命人在途中照料,不会有事,最多两年,我便寻个时机为他翻案,再将他接回?上京。”
“这些你都同我说过?了。”秦烟闷闷开口。
“那……你是不相?信我?”
秦烟摇摇头,“我今天去了趟太尉府,听说母亲病了,我担心?她,被门房挡在外面不给进便算了,后来遇到父亲下朝回?来,我……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父亲他却说王馥已经死了四年了,我明白,已不是生气这么简单,他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
李奇没说话,气氛陷入沉默。
秦烟挑眼?看他。
接触到她的目光,李奇才开口,“阿馥,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父母之爱皆有代?价?”
秦烟当然记得?,那次是他第一次向?她说起自己的母亲。
“回?宫以后,我其实对她还抱有一丝期待,母亲都会爱孩子的吧!母妃可能只是不说而已,当时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父皇来看她的次数少了,她对我越发冷漠,不许我擅自打扰她。住在一个宫里,有时候竟然几天都见不上一面。她随我去了临安,没多久便郁郁而终,临终前,她攥着我的手说……说我为什?么要成为她的儿子?”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后来我当了皇帝,回?到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独自坐了一晚,第二日溪云准备回?临安,我让他替我去给母妃上柱香,告诉她,她的儿子当上了皇帝,然后替我问一句,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会不会多爱我一些?”
秦烟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