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子,“你……你……”
王岩沉吟半晌,“齐王是何意?”
王盈看到了希望,“从宫变那夜开始,每一日齐王都在不甘,都在悔恨,如果那日是他伴驾,那么坐上那个?位子的就是他了。以?他的性情,父亲难道以?为他会就此认命吗?”
王岩继续问,“你说?齐王最多一年可活,你做了什么?”
王盈有些犹豫,但为了取信于父亲,不得不说?。
“文侧妃的口脂中加了一味慢性毒药,无色无味,短期内没有任何症状,等症状显露,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药可救。”
齐王最喜欢在文侧妃带妆时?去?啃她红艳艳的嘴唇,据说?是有一股令人沉迷的香气,让他欲罢不能。女人不能当家做主,为了好日子便会不择手段地俘获男人的心。
“文侧妃为争宠费尽心机,女儿便轻微得动一动手脚。”
“母亲,你”,李玄的震惊无以?复加,文侧妃是父王最宠爱的妾室,她的儿子今年七岁,极得父王欢心,母亲一度担心自己的世子之位会被这?个?弟弟取代。
王盈看着李玄眉眼?,小时?候还肖似他父亲,大了反而更像自己,脸上的疯癫之色渐渐消褪,她抬起手抚摸儿子的脸,嘴角扬起慈爱的笑容,“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要给你最好的,齐王世子算什么?我儿连皇帝也当得。”
顾蕴身子轻颤,目光移向王岩。
开弓没有回头?箭,王盈既然敢对?齐王下?毒,那便是斩断了自己的后路,同时?,也斩断了王家的后路。
在大熤的法度中,毒杀亲王,视同谋反。
王岩的反应却没有顾蕴那么大,至少面?色还算平稳。他虽然专横跋扈,但在大事上,素来谋定后动。
“为父考虑一下?。”
昏黄的夕影移入西暖阁中,映在绣有禽戏图的屏风上,瑞鸟翩然灵动,花木奇姿毓秀,言云川定定看了看那只翩飞的瑞鸟一眼?,走出屏风。
“你这?个?大舅哥,倒像是投错了胎,这?气性,半点不像是王家人。”
李奇刚刚在这?里接待了王翎,若有所思?,“我这?大舅哥刚直不阿才德兼备,若能重用?,绝对?是造福百姓的清正之臣。”
言云川盘腿坐在李奇对?面?,“他刚刚那番话可谓是石破天惊,赌上的哪只是自己的前?程?若是陈司徒咬死不放,即便不赔上性命,恐也逃不脱流放之刑。”
李奇端起热茶,用?杯盖拂去?茶汤上的浮沫,“杀一个?流氓败类,却赔上一个?难得的能臣,实在是可惜。只是,为了得到和太尉谈判的筹码,人必须由王翎来杀,父子俩虽政见不合,但在太尉心里,王翎的份量显然高于其他子女。只要太尉答应辞官归乡,我就能保住他。”
“陈皓欺男霸女臭名昭著,借此机会除去?一害,也是功德一件,你方才说?的要事也和这?个?有关吧?”
言云川此次是秘密回京,李奇私自召见,刚刚对?他说?“有要事要托你去?办”,内侍便来报王大公子求见。
他是习武之人,藏于屏风后只要隐藏气息便不会让王翎发觉。
藏在屏风背后,听完李奇和王翎的谈话,他的震惊难以?名状。
劝不动王太尉,便干脆压上身家性命入局,逼太尉府与司徒家撕破脸皮,给了李奇一个?重创王家的由头?,唯一的要求便是保王家上下?性命无虞。
这?等决断,这?等魄力,这?等胆气,令他肃然起敬。
李奇久久无言,半晌,再次开口。
“我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言云川一瞬反应过来,“你想让我刺杀陈皓,嫁祸给王翎?”
“我不可能娶陈卿仪,不得不说?,我这?岳父的确很了解我。”
前?段日子,陈司徒与王太尉常在朝堂上起争执,但在查贪腐一案时?,突然又站在了同一阵营上,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言云川心有疑虑,“若陈司徒也与贪腐案有关,那身家性命为大,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未必就能让两家彻底闹掰了。”
李奇摇摇头?,“无论那封名单上有没有王太尉和陈司徒的名字,最终,王陈两家都不会在审判之列。”
“为了王馥?”
朝廷拨了赈灾粮款,还是饿死了灾民。凭着这?桩案子,扳倒王岩便能有极大胜算,言云川不明白,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何不一不做二不休?临阵心软,除了顾念与王馥的情分,他再想不到其他原因。
李奇摇摇头?,“不全是为阿馥,王太尉的好些门生?都是朝中重臣,若全办了,谁来做事?就算是春闱后扶植一批新人,待新人成器少说?也得五年,五年内,官场不能有过大的动荡。水至清则无鱼,放眼?朝堂之上,有几个?人是完全干净的?就怕弄得人人自危。”
顿了顿,李奇继续道,“不能全办,也不能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