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若驾轻就熟地找了个枝丫,把自己挂在里面,又塞了一个药囊给灵云:“这是驱虫驱蛇的,戴好。”
“谢谢橘若姨。”
“你这小姑娘挺客气的。”橘若嘻嘻两下,“看你刚刚在村子里,是不是发现对方的身份了?”
作为医者,她观察入微。
“你能给沈玦带个信吗?”
橘若取出火折子和纸笔:“你想通知他什么?”
“刚刚那拨人,很可能是皇城司。”
才拿出纸笔的手稍稍一滞,橘若抬起头,大树的枝丫过余茂密,月光都很难透进来,手里的火折子光线微弱,并不能看清楚对面小姑娘的表情。
灵云并不知道黑暗之中,橘若在盯着她:“沈玦在上京城一定还有后手,大可趁这个机会,将皇城司连根拔起。”
“你倒是狠。”
橘若写下密信,将信塞到树洞里,看的灵云一愣一愣的。
她解释道:“这棵树经常会有小孩子爬上爬下的,很方便。”
灵云纳闷:“沈玦到底布了多少眼线?”
“多。”
橘若并未再过多地阐述,这六年,他想要做的事太大,太严重,若是没有周密的部署,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日出东方,阳光透过叶子的碎片,稀稀拉拉地落下来,就像星星一样。
橘若拨开一层厚重的叶子,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和灵云下了树。
港口处林檀早就候着了,有惊无险地上了船,林檀才问:“我都还以为你们要下午才能到,怎么这么早?”
橘若摆摆手:“别说了,倒霉的呢,昨晚被追杀了一宿,我和王妃在树上凑合了一夜。”
“是城外的大树?”
“嗯。”
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林檀道:“这艘船全都往浊河去的医者,是官船,能省很多麻烦。”
浊呵每年发大水,冲毁良田,淹没村庄,导致不少人死于非命,自然而然地接着就会来瘟疫。
“那就好,”橘若打了个哈欠,“太困了,先睡个觉。”
末了又补了一句:“你给她准备些吃的。”
昨晚上也没什么东西吃,刚刚在树上醒来,她都怕灵云把树枝丫给啃了。
入夏的天气原本就反复无常,明明早上还有明艳的阳光,下午就乌云密布了,好在这是一条官船,来往少了许多检查,一路基本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三日后,官船停在了中洲。
中洲是浊呵途径的最大一个城,地理位置优越无比,就是每年都会受灾。
城里倒是没什么,就是附近的村庄几乎都受损严重。
下了船,林檀带着两人去早就定好的客栈:“王爷走的是陆路,途径山匪之地,可能会慢一些。”
“那我们还算幸运,这一次竟然没有遇到水匪。”
灵云想到之前听说过,浊河流域水匪众多,打劫来往船只,掳劫绑架,无恶不作。
林檀道:“我们坐的那一艘是官船,而且上面全都是医者,一来他们没什么好打劫的,二来他们也知道这些医者来这儿是要做什么的。”
“谁都不想落草为寇,那些人曾经也是老实的庄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