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香火正统之争同样到了尾声，监天伏魔帝君与南方玉鉴帝君各自把持了九天一般话语权，也许会与人间同时分出结果。我请紫帝在世外洞天中待了数十日，此时虽已将他请回，不过他也无力回天，更无力再荡魔除妖了。</p>

“因此前来此处，履行诺言。”</p>

林觉说着，看向顾先生和女子，尤其看向女子的腹部：</p>

“敢问二位打算何时出去？”</p>

两人听见这句，又不由一阵恍惚。</p>

当年那个正当盛世初逢大灾的大瑜，到了如今也走到末年了吗？</p>

随即互相对视，交流意见。</p>

“此处一天，外面一年，仙人寿元虽长，却也不好浪费。既然到来，自然不能平白消磨仙人时光。”女子开口说道，“容妾身收拾一下，便与官人道别仙翁，跟随仙人出去吧。”</p>

“慢慢来。”</p>

林觉点了点头，微笑等待。</p>

在女子转身走回竹屋时，他也凑过去，看向二人的棋局。</p>

过了片刻，他忽然开口：</p>

“仙翁与我初见之时，便知道我家扶摇是瑶华娘娘的一条尾巴吧？”</p>

“呵呵，自然，扇面九尾向来有此神通。”</p>

“仙翁好棋力啊。”</p>

“小友错了。天地可非棋局，人也不是死物，老夫虽有帮助小友，可小友自身的造化本领才是取胜的关键。”</p>

林觉看了看他，又看这片天地。</p>

瑶华娘娘虽有仁善之名，不过她也是借助自己为她快速养育最后一条尾巴，助她重回大能之境。</p>

细细想来，若是自己没有对抗浮池神君、没有对抗瑶华娘娘的本领，很可能在自己被浮池神君荡除之后的一瞬间，扶摇就会被收回，瑶华娘娘这位妖族大能将会立马复出。并且这是一位可以与紫帝对敌的妖族大能。</p>

林觉之所以可以抗衡浮池神君，可以抗衡瑶华娘娘，显然是有面前这位老天翁的帮助的原因的。</p>

“果然不愧是故友旧敌……”</p>

毫无疑问，此时的老天翁已经没落了，被人间几乎遗忘的他，虽然可以借助元丘仙境而长存，虽然仍旧通晓大道玄妙、手握无上神通，不过能力比起当年已经大不如前，几乎完全无法与紫帝相斗，也无法与重新融合九尾的瑶华娘娘相争。</p>

不过他却仍能掐断瑶华娘娘的复出之路，甚至不费吹灰之力。</p>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神通呢？</p>

谈话之间，顾夫人已经回来了。</p>

两人没有多少行囊，不过几件衣服罢了。</p>

“官人。</p>

“官人……</p>

“官人！”</p>

女子连喊三声，顾先生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这就来，这就来。”</p>

落下手中棋子，便与老天翁道别。</p>

“多谢仙翁收留。”</p>

“多谢仙翁。”</p>

“呵呵呵呵，哪里的话，老夫才要多谢二位，陪老夫下棋解闷，消磨了好多岁月，老夫这日子啊，也好多年没曾这么有趣过咯……”老天翁摇着头说道，声音中有些孤寂，叹一口气，看了一眼二人，竟也起身相送——</p>

“便祝二位一生美满，早生贵子。”</p>

林觉在旁听着，目光略微流转，就是不知道这位已经辞任的老天翁，是否还有言出法随的本领。</p>

“走吧。”</p>

林觉身边已然聚起了一团雷云。</p>

顾先生搀着自家夫人，一步三回头，看向棋盘，似乎恋恋不舍，要将之记下一样。</p>

几人都已踏上雷云。</p>

“仙翁，下次再来拜访你。”</p>

说完这句，雷云便已飞升而起，载着几人只是一闪，便离开了这片仙境。</p>

剩下老天翁坐在原位，颇显孤寂。</p>

低头一看，目光注视在顾先生刚落下的棋子上面，又往四周流转，一下皱眉思索，一下又微笑释然。</p>

……</p>

外界仍是大雾弥漫，月光朦胧，隐约可听潺潺流水声。</p>

“顾先生，顾夫人，此时九天相争，佛门退去，应当不会有人再来为难你们了。”林觉对着他们说道，“两位尽可找个安详宁静之处，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此生。”</p>

“多谢仙人。”</p>

“多谢仙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