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阮瑟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

看的在睡梦中，她都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刺目的灯光引得她眉头直皱，用力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眼前的人，阮瑟瞳孔紧缩，瞬间清醒了过来。

“姐姐？”她几乎惊叫出声，感到难以置信。

她是没有睡醒吗？

否则，已经死去的阮琴琴，怎么会出现在眼前？还是鬼？

她呆愣着一动不动，翕动着的粉唇都在颤动。

阮琴琴站在床边，抬起的素手轻抚着她惨白的脸庞：“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姐姐，你没有死？”阮瑟颤抖的声音，充满着不可置信。

眼前的人穿着简单地衬衫跟黑色休闲裤，外搭着军绿色长款风衣，从前的长发如今成了中性的短发，看起来像是个清俊的男人，但阮瑟一眼就足以认出，是阮琴琴。

这张脸，这种总是在午夜梦回中出现在她梦里的脸，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她的手掌是热的，不是鬼……

泪水不知不觉氤氲满了眼眶，阮瑟鼻子酸涩，瞬间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你没有死？你没有死？姐姐，你真的没有死吗？”

措不及防的拥抱，阮琴琴浑身一颤，身体都感到僵硬。

“阮瑟，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才出现？姐姐，你究竟去哪里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热泪渗透了阮琴琴的衣襟，阮琴琴满目诧异，竟是一动不动。

许久，她垂眸看着抱着她哭泣的阮瑟，眼神充满了复杂和错愕。

这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原本准备好的说词，在此刻，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死死地盯着阮瑟，一字一句地问她：“阮瑟，你不恨我吗？”

从小一起长大。

阮琴琴不会不知道，阮瑟早已经猜到了当年的真相。

以为迎接的是阮瑟的恨意，是她的愤怒，是她的控诉……

三年时间，阮琴琴做了很多设想。

唯独没有想到，是眼前这样的结果。

她就不恨她吗？她就不愤怒吗？

要不是因为她，阮瑟本就不必承受现在的一切！

阮瑟一怔，在阮琴琴的注视中，她抬起的满是泪痕，苍白娇美的小脸，迎上阮琴琴质疑复杂的眼神，阮瑟竟是出奇的平静。

“我恨过你。”

阮瑟闭了闭眼睛：“过去的两三年，我一直很恨你，直到在十分钟前，我都恨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是你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视你为亲姐，在我过去的生命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可是，你却设计了那一出，让我背负骂名，让我痛失所爱，跟项云庭互相折磨。我好恨你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我！可是看到你活生生的出现，我却又感觉不到对你的恨了……”

阮瑟满是苦涩：“我的命，是你给的。当初若不是你在孤儿院里收养我，我早已经不知道沦落到了哪里。你对我好，你把你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我。看到你平安没事，我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你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就足够了。”

阮琴琴一言不发，阮瑟抬起的泪眼，直视着她，自嘲的神色一闪而过，她问她：“我是不是让姐姐你失望了？”、

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强硬，甚至连恨都恨不了她，更恨不了一直在伤害她的项云庭。

“确实，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阮琴琴冷着声音，“不过事实上也证明了，你跟项云庭是真的不合适。瑟瑟，你该死心了。”

死心？她该怎么样死心？

“究竟是我们不合适，还是阮大小姐你的计谋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