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蒋子芙第一次走这条路，她心底有恐惧有忐忑，也有几分期待。

走到桥头的时候，那个木着一张脸的中年女人将一碗乌黑的药汁递到蒋子芙的面前。

蒋子芙咬咬唇不肯接过。

女人又往前递了递碗，沙哑的声音说道：“喝下去就能忘掉所有的痛苦，一切从头开始。”

不，绝对不行。

蒋子芙后退两步，拼命摇头：“不，我不想忘记，求求你，不要让我喝下去，我还要找一个人，我还要赎罪。”

女人慢慢收回碗，把药汁倒回了锅中，她低头搅了搅药汁。

蒋子芙忐忑的看着女人慢条斯理的动作，不敢动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终于，女人放下汤勺，抬起头，指了指对面：“不喝也行，你能从那里走过去，你就可以不喝。”

蒋子芙扭头看过去，女人手指的地方笼罩着一团雾气，蒋子芙看不清那里有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她都要闯一闯。

蒋子芙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身后传来女人沙哑的声音：“从来没有人可以走过去。”

一头钻进浓雾，蒋子芙才看清雾气中的东西，看清的瞬间，蒋子芙着实被吓得不轻。

只见眼前是一片铺面钉刺的板子，这些钉刺上泛着莹莹黑气，钉板的尽头是一口冒着浓烟的大锅，如果她没有猜错里面应该是滚烫的热油，那之后就是一个木架，隔得太远，看不清木架上到底是什么。

女人沙哑的声音飘过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就算你走过去了，你下一世依然会一世受苦，短命早夭。”

蒋子芙咬牙穿过了钉板和油锅，紧接着一把带着铁钩的短刀刺入了她的心口。

......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蒋子芙不记得自己到底走过多少次那条路，她也从来不去想自己还要走多少次才能走到尽头。

她只是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踩上钉板，爬过滚烫的热油。

终于到了这最后的一次。

站在桥头的女人看了看蒋子芙，一言不发的指了指雾气笼罩的地方。

蒋子芙却靠近一步，朝着女人伸出手：“给我喝。”

女人抬了抬眉，递上一碗乌黑的汤汁：“恭喜你，终于想通了。”

蒋子芙一仰头将药汁吞入腹中，她将碗递回去的时候问到：“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女人低头把碗收好，过了许久才说：“这里是最好的。”

蒋子芙挥挥手，向前走去。

过去种种，恍若一梦，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