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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看书网 > 霉女喜嫁 > page 17

page 17

看着观众席上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和青春艳丽的少女,江晓月莫名有种自己已老的错觉,明明大家年岁相当啊。

或许是因为她已嫁为人妇,丈夫身为一地父母官,而她身为本县的县令夫人,身分地位使然,自然而然便与那些年少之人有了辈分距离,毕竟,她素日要打交道的可是这些人的父辈,甚至可能是祖辈,心境上自然就不一样了。

原本她也不该这般匆忙早嫁的,都是温子智求娶心切,这才缩短了婚期,让她早早出闺嫁为人妇。

哪像别家闺秀,哪个订婚后不得一年半载才会出嫁,有的三年五载也是有的,若是自幼订亲,那十几年光景必是要的,她连年都没过,便入了温家门。

想着,江晓月虽然有些感慨,却也很快就摆脱这种心情。

毕竟未嫁有未嫁的好,成亲有成亲的妙。

今日她没带春柳出来,此时身边仅跟了一名护卫,其他护卫则跟在程玉生身边看护他骑马,毕竟看一场马球罢了,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且为了防止她让旁人倒楣,她甚至没敢去人多的看台,选了个冷清无人的看台。

只是她有顾全别人之意,某些人却不见得会领受善意。江晓月眼角余光看到有人朝自己这边走来,有些惊讶,便顺势看了一眼。

锦衣罗袍,手摇摺扇,领着仆役走来的是个年轻男子。

他大概是想以一个温润君子、翩翩公子的形象走到她面前来的,却在离她不足四五丈远的地方脚下一滑,折扇脱手,十分不雅地摔了个狗啃泥。

江晓月面无表情地想,这位大抵不是好人。

等他抬起头,见他牙齿咬破皮的嘴上血流不止,她默默地改了评价。

这肯定是个恶人!

与她隔着尚还算安全的距离便已受到这样的天罚,手上必定是有人命的,富贵人家的子弟欺男霸女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估计这位也是其中之一。

这就是她不爱出门的原因了,总要亲身鉴恶,直面人心之恶,谁都不喜欢的。

世间如此美好,为什么要让不好的人事物来破坏自己的心情,她又不傻。

赛场上的马球打得正欢,红白两队打得不亦乐乎,看台上的公子闺秀们也都在为各自支持的队伍呐喊加油,江晓月的心情却因为不速之客跌到了谷底,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看下去了,她决定去看看程小世子换换心情,洗洗眼。

也不理会那名公子,她起身带着护卫回到马场。

马场上,程玉生在护卫的照看下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小马上,马驹没跑起来,就是载着他在草地上溜达,彼此熟悉。

远远看到江晓月的身影,程玉生便忍不住朝她喊道:「姊姊。」

看到这么可爱漂亮的小家伙,江晓月的心情一下变好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她走过去问他,「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很喜欢。」程玉生摸摸小马的脖子,问道:「姊姊看完马球比赛了?」

他明明还能听到那边的加油呐喊声,姊姊怎么就过来了?

「没什么好看的。」

「姊姊是碰到什么事了吗?」程玉生人小鬼大地问。

江晓月笑了,「小孩子家家关心的事倒不少,骑你的马吧。」

程玉生朝她吐了下舌头。

江晓月笑着摇头,往一边站了站,看他继续溜马。

蓝天白云、绿草如茵,清风拂面吹走燥热,江晓月并不觉得烦闷。

远处有人骑马过来,这是跑马场,大家并不会给对方太多关注,护卫们也不过多看几眼,以确保自家主子安全。

但那匹马奔到近前不远处却突然狂躁直立而起,将身上的那人甩下了马背。

这似曾相识的意外,终于让江晓月分了一眼过去,从那些印象还未消褪的仆役身上,她若有所悟,现在可以肯定的事是——那个男人确实是冲她来的。

真是勇气可嘉!

就是江晓月也得朝对方竖根大拇指,这锲而不舍的精神令她肃然起敬,他是不是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无憾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死?

瞧这半天没爬起来的动静,伤势不乐观啊。

啧啧!

今日跟随江晓月出行的都是她的陪嫁护卫,对的,她陪嫁丫鬟只有春柳一个,但陪嫁护卫却多达二十名。

这些护卫对这种时常发生在姑娘身边的各种意外已经气定神闲、见怪不怪。

他们存在的意义与其说是护卫姑娘安全,不如说是威慑一般人不要轻易接近自家姑娘,以免意外发生,只是挡不住那些一心找死的。

很快,马场的管事便赶了过来,还带了大夫以及杂役抬来了一块木板。

江晓月淡淡想,果然伤很重!程玉生这个时候也被护卫从马上抱下来,跑到了江晓月身边。

小男孩抓住她的几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江晓月低头看他,「别怕,只是意外。」

「那马怎么会突然发狂?」程玉生的脸色还有些白,想到了曾经一些不好的回忆。江晓月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心头微动,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手,柔声道:「只是那人骑术不佳罢了,你看那马不是好好地在一边吃草?」

方才突然狂躁的马果然正在一边怡然吃草,像匹没事马一样,浑然不觉自己方才干了什么好事,造成了什么重大事故。

马场管事和马馆等人也上前检査了马匹一番,但也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马没问题,那问题就只能是意外了。

江晓月走过去的时候,马场管事诚惶诚恐,「惊扰到夫人了,是小人办事不力。」

江晓月摆了摆手,「我只是过来看看,那位公子伤势重吗?」

「左小腿骨折,右臂脱臼。」

江晓月放了心,「那还算不错。」

马场管事唯唯诺诺,心中却不以为然,这还叫不错啊?

「至少没摔到脖颈,不幸中的大幸。」江晓月漫不经心地补上了一句。

马场管事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比起摔断脖子没了小命或瘫痪,申公子如今这般伤势,确实挺幸运的。

江晓月不理会他,径直走到那匹出事的马前。

马场管事吓得赶紧跟过去,根本顾不上理地上正惨叫连连的申公子。

「夫人,这马刚掀翻了人,您可小心些。」

「不妨事。」江晓月口气轻松,伸手摸摸那马。马儿打个响鼻,伸头过来把她手里的一块饴糖卷进嘴里。

江晓月不禁一笑,「这不挺好的嘛。」

马场管事亦是满心的困惑,方才他也仔细检查了,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可申公子还在一边正被治疗呢,这也是事实啊。

今天这事儿他少不得还得去申府跑一趟,以示歉意。

唉,也是自己有点儿背吧,莫名其妙遇到马突然闹脾气。

「啊……」申公子发出灵魂深处的惨嚎,惊得马儿都不安地踢了踢蹄子。

马场管事也吓了一跳,来不及告罪便一撩袍子又朝那边跑了过去。

江晓月安抚地摸摸马脖子,让它安静下来,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

以她目前跟对方的距离,基本上可以保证对方意外迭出,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吓到他们家小孩子了,她不得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吗?

马场发生的事,江晓月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这世上有些男人便是闲着无聊便到处猎艳,好以此彰显自己的男性魅力,或者说是权力地位。

只是,领着人回到县衙内衙,她一进门,就看到丈夫一脸焦急地迎过来,这就让她有些茫然。

「阿月。」

被丈夫一把抱入怀中,力道大得她都有些疼,江晓月伸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带些疑惑地询问:「怎么了吗?」

温子智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略松了力道,只是抱着她却不说话。

想了想,江晓月狐疑地开口,「是那个在马场落马的男子有什么问题吗?」她家男人这表现真的很不对劲啊。

「嗯。」他在她颈窝处闷闷应了一声。

「跟你最近在办的案子有关?」她继续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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