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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23

陶静姝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道袍,平淡地道:「皇上以前答应过让我做个在家居士的,我这么穿有什么问题。」

「你差不多点,你把自己打扮得这么素净,是想让别人看朕的笑话吗?」

「笑话?」陶静姝有些莫名。

「你十里红妆嫁到宫里来,给朕生了两个儿子,然后朕却让你做在家居士装扮,这要传到宫外去,定国公府和宁顺侯府不得说朕把你的天价嫁妆都给污了。」

「皇上多虑了。」

龙牧归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陶静姝已经接着说——

「况且我连凤仪宫的宫门都极少迈出去,身边也没其他心腹,就算您真的夺了我的嫁妆,他们也不会知道的。」

怔愣了片刻后,龙牧归哭笑不得地道:「你这嘴皮子,朕是说不得你了。」

「皇上跟我无理取闹,还不许我说几句了。」

龙牧归气乐了,「你挺有眼力的啊,怎么就非得跟朕顶着来。」

「高兴。」

这个龙牧归真没办法反驳了,一句她高兴顶过千言万语。

「朕真是把你惯的……」龙牧归吐了口气,然后抱起怀里的太子起身离开。

双喜目送皇帝离开,然后陈述事实地对自家娘娘说:「皇上把太子抱走了。」

正在安置怀中二皇子的陶静姝连眼都没抬一下,「他们是父子。」

双喜便不再说什么了。

陶静姝替已经睡着的二皇子盖上小被子,抬头朝殿外看了一眼,嘴角嘲弄地勾了勾,却什么都没说。

龙牧归将儿子抱出了凤仪宫,却迟迟不见宫里有人追出来,心下暗叹,便知她仍是不愿跟他和解,只得将儿子抱好,坐上龙辇回自己的紫宸宫去了。

一国帝王富有四海,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他不过在皇后怀孕期间临幸了几个宫妃罢了,放在哪个帝王身上都是寻常,偏偏他面对她时真的心虚。

尤其是她现在这副淡漠的模样更是让他心中没底,总觉得她在酝酿什么,准备给他来个狠的。

这算不算吃醋龙牧归不太肯定,但是她肢体语言上对他的排斥却明显了几分。

她明知道她向老院使要绝子汤,老院使是一定会向他禀告的,却还是这么做了,就是想借机告诉他她不愿意替他怀孕生子了,甚至透出几分从此陌路,谁也不要再打扰谁的意味。

外面天寒地冻,可他就这么将儿子抱了出来,她却连一句嘱咐的话也没有,更不消说让人追出来添件小衣服什么,这行动显然不对劲……

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龙牧归离开不久,陶静姝也抱着小儿子,领着双喜、双杏离开了凤仪宫。

没有人去向帝王通风报信,只因皇后娘娘说了——

「你们谁去通风报信,以后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所有人都知道娘娘的决心。

娘娘从没要求过他们的忠心,因为娘娘并不需要,不听话的就换一批,一直不听话就一直换,这就是娘娘的性情。

她的贴心人只有双喜姑姑一个人,就连双杏姑姑都算不上娘娘的心腹。

陶静姝主仆三人的目的地是——宫观,一座早已修缮完成的宫殿改成的道观。

这里已经提前让人拿炭火薰过屋子,事情做得悄无声息的,一点儿都没惊动别人。移宫是陶静姝早就做好的决定,在她未回宫前。

宫观的大门在她们身后缓缓闭合。

晚间,等龙牧归摆驾凤仪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皇后不见了!

一番询问之后,他知道了她的去向,可是站在大门紧闭的宫观之外,却只听到门内双杏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

「娘娘说,皇上请回。」

好半天之后,龙牧归问:「就只有这四个字吗?」

「是。」

又是好半天的沉默,龙牧归又问:「太子她也不管了吗?」

里面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细雪扑簌簌地落下来,衬得夜寒如冰。

最后,龙牧归颓然地转身离开。

他早该知道的,一旦她真的决绝,是不会有半分转圜余地的。

那一夜的雪一直在下,由小及大,一直下了五天,第六天,天气放晴的时候太子被送到了宫观外。

双杏将太子接了进去,然后重新关上了宫观的大门。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有些事真的说不清楚。

在皇后生下二皇子后,宫内陆续有嫔妃生产,可是她们无一例外生的都只是女儿。

皇后依旧一枝独秀,无人能动其根基。

只是这位正宫娘娘,一国之母却离开了属于她的凤仪宫,住到了宫观之内,大门紧闭,青灯黄卷,不理外事。

虽然以前她就不曾真的掌管过宫务,但如今却是真真正正地抛开了所有。

宫观内除了皇后与双喜双杏外,还有两名上了年纪的嬷嬷帮着照看两位皇子,以及几名洒扫宫人,没有其他人。

这里彷佛是皇宫之中与世隔绝的地方,住在其中的人都不问世事。

半年过去,帝王来了无数次,可是一次也没有踏进过大门,那两扇大门一直未曾在他面前打开过。

陶静姝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虽然龙牧归并不是真的进不去,但他身为帝王也是要脸面、有脾气的,觉得你这么不想见我,难不成我还要眼巴巴地贴着,不给进我就不进了。

在这样的心理下,龙牧归到宫观外打卡倒成了一个日常。

对于帝后这样的状态,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帝后有隙,这往大了说那是国朝大事,敢开口的那都得有足够的分量才行。

皇后善妒吗?

她并没有阻止别的嫔妃承宠,甚至从没有暗中有所苛刻,一律照章办理,谁也不能说她善妒,所以这都让人忽略了她的真实心情——

临产前才匆匆回宫,一回宫当夜便发动,次日生下二皇子,一出月子便直接搬进了宫观,从此观门长闭,再不与天子见面。

这一切都是征兆,龙牧归却没有及时挽救。

八月狩猎之期,宫观大门打开,一身素色道袍,挽了道髻的陶静姝时隔数月之后第一次现身。

看到她的时候,龙牧归拢在袖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她身上的气质越发地出尘了,彷佛下一瞬便会羽化飞升。

陶静姝怀中未抱拂尘,抱的是皇二子,但她眉眼间的淡漠却淡化了原本该有的慈爱。

她没有跟帝王同乘,而是上了属于自己的凤辇,对此龙牧归也没有强求。

一路上旌旗浩浩,车轮滚滚,大队的人马涌向皇家猎场。

再次来到皇家猎场,陶静姝有片刻的恍惚。

昔日种种如浮光掠影,似乎她的人生巨变便是由此地开始。

「在想什么?」

陶静姝扭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帝王竟然站在了自己身边,但她也只是用这个动作表示了一下惊讶之意,表情并没有波动,「没想什么。」

龙牧归却是发出了一声轻笑,往她耳边凑了凑,意有所指地道:「真的没想到点什么?」

「没有。」

「那要不要朕帮你回忆一下?」

「不必。」

听她否定得快速,他便知道她必是想到了当初两人在猎场发生的事,嘴角的笑不由得深了几分,「你不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吗?」

陶静姝没有回应。

龙牧归却有些感叹,「数月不见,姝儿跟朕疏远了。」

「我们曾经无话不谈过吗?」她发出了直抵灵魂的质问。

果然,若论扎心还是他家姝儿功力深厚。

龙牧归心中苦涩,同她一样举目远眺,口中说道:「你就打算这样跟朕耗下去?」

「皇上多心了,我只是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罢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说他自作多情。

龙牧归忍不住低语,「那朕呢?」

「嗯?」她有些不解,分给了他疑惑的一瞥。

龙牧归正色道:「你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又将朕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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