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鹊不是那种受过一次情伤,就断情绝爱的人,相反,她很愿意去爱人,她的观念很简单,背叛她的,杀了就是,何必管他以后会不会变心,她只想享受现在。
可是这位……
云鹊掰过顾行止的脸,冷笑:“怎么?太子殿下还用得着我给名分吗?”
说到顾行止,云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她霍却死后,狗皇帝有意磋磨她,故意拖延粮草,幸好她还有云家变卖铺子的财产,还有明叔暗中支援,可以支撑一阵子,但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日。
她便想到了江九县里面的宝贝,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本想派人过去把里面的东西转移了,顾行止得知消息后,找到她,坦白了他派人将里面的金银珠宝都转移了。
许是见她真的恼了,要与他分道扬镳,顾行止才终于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不仅是楚衍,还是天机阁的阁主。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藏得这么深。
一想到这些年,好几次都在他面前怀念着楚衍,向他诉说着自己对楚衍的思念,她就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原来从始到终,他都是他,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
气归气,但他说起落水后躺在床上一年,又在战场上为她挡刀挡剑的,有一次差点去了半条命,然后便心疼的什么气也没了。
听到太子殿下这个称呼,顾行止顿时心虚不已:“当然要,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云鹊顿时老脸一红,收复十三座城池后,他们士气大涨,几乎打到了匈奴的大本营。匈奴递降书那天,她心情大好,没忍住多喝了几杯。这厮本就对她图谋不轨,在他故意引诱之下,她哪里经受的住?
当晚,就把他摁在床上办了。
还被军中不少人看见了。
看见了就算了,明明吃亏的是她,可他偏偏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要她负责。
便是连军中不少人都被他的外表欺骗,每每见了她,都会露出几分你是个负心汉的表情。
云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还是头一回看见男子追着女子后面要名分的。
每每想起来,云鹊就是一顿懊悔。
这该死的男人。
那天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面对顾行止步步紧逼,云鹊只能含糊其辞。
顾行止可不吃这一套,可以说,她是他一手带大的,漠北这些年,也是他陪着她一起成长的,唯一遗憾的,就是缺了她那三年。
顾行止对她的性子,自然是了如指掌,她吃软不吃硬。
否则就不会被楚勿拿捏住了。
想到楚勿,顾行止就想起他与云鹊在宫里的朝夕相处的三年。
当年坠江之后,他几乎九死一生,是他药仙师父花了一年时间,才调养过来,养伤这三年,云鹊的消息,每日都会有人传到他的手中。
一想到信上描写他们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就很不是滋味。
还好,他养大的小姑娘没有被他所蒙骗,从始到终,与他都是演戏。
不过眼下,他还是得继续讨要名分才是,他用温声细语磨着她,一边磨,一边亲,手上也不老实。
开过荤的人,很容易擦枪走火,云鹊反应过来时,早已经被他吻得全身发麻,最终在他的攻势下,化作一江春水。
翌日一早,云鹊整顿大军,不日便班师回朝。启程当晚,楚怀阳来到她的营帐。
“有没有兴趣,谈一笔交易?”
云鹊挑眉,“什么交易?”
楚怀阳直勾勾的盯着她道:“此番回宫,你助我登上皇位,我许你后位如何?”
云鹊蓦地笑了,区区一个后位,就想收买她?
像他这种滥情的男子,少不了后宫佳丽三千。
倘若她做了他的皇后,那以后的日子,就是每天替他管理着那些女人。
他倒是想得美。
云鹊伸手覆上自己的面具,“可我容貌丑陋,能让小儿夜啼不止,王爷当真要与我做夫妻?就不怕半夜惊醒,看见我的脸后,吓得魂飞魄散?”
“如此说来,那我跟将军还真是天作之合。”楚怀阳朝着她靠近了几分,微微侧头将自己有伤疤的脸,偏向她,暗示意味十足。
“王爷此言差矣,只是一道疤而已,并不影响王爷的容颜,至少在这之前,王爷是好看的,您至少英俊过。可我从始至终,都是丑陋的。”
“我并非肤浅之人,我中意的,是你这个人。”
“可是你又凭什么觉得,皇后之位比我这将军之位还要吸引人?”不等楚怀阳开口,她继续用讥讽的口吻道:“我有兵权,有战功,便是有人想在我头上撒野,也得掂量一二,便是当今皇帝,也得看我几分脸色。”
哪怕引起帝王猜忌,想要她的性命又如何?总比一个失宠的皇后,最后被打入冷宫好。
她是将军,她有兵有权,要是皇帝对她起了杀心,她也可以杀回去,换个皇帝啊。
成了,那她还能继续当她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败了,她也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枉这人世间走一遭。
不比当那依靠男人宠爱的皇后好?
云鹊这般想,也是这般讽刺的:“做你的皇后我有什么?别告诉我,有你的宠爱?”
她笑了,笑的很大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一个无盐女,在美女众多的后宫靠着你的宠爱?”
最后楚怀阳脸色铁青地离开了她的帐篷。
楚怀阳一走,顾行止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从身后拥住她,“小鹊儿不想当皇后吗?”
云鹊转身,指尖挑着他的下巴:“怎么?你想当皇帝?”
顾行止却是反问道:“小鹊儿想我当吗?”
“当然想啊,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位置,不是吗?”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靥如花:“我们回京,夺皇位好不好啊?”
顾行止没有回答她,后面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他那个疾风骤雨般的吻里。
一夜荒唐后,翌日一早,暗卫就送了消息过来。
楚怀阳带着一队兵马,连夜离开了漠北。
云鹊想要杀的人是楚勿跟狗皇帝,对于楚怀阳的离开,她并未放在心上。
……
大军班师回朝那天,漠北百姓,夹道相送。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云鹊不懂父亲为何常年不归家,在与匈奴作战的这四年,再看着百姓们露出的笑容,她忽然间就明白了。
转眼间,大军已经出发半年了,还有不到十日,他们就要抵达京城了。
越是接近京城,云鹊的心情就越是兴奋,她真的很期待她带兵杀入皇宫,狗皇帝跪在她脚下求饶的模样。
每每想到这个,她就浑身颤栗,以至于她过于兴奋而彻夜难眠,只恨不得张一双翅膀,立马飞到那皇城之内。
顾行止怕她再这般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白天强行将她摁在马车里休息,晚上则骑马带着她跑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厮混。
将她弄的筋疲力尽,方才罢休。
被他折腾了几天后,云鹊实在是招架不住了,每日起来时,双腿都发软,这般下去,怕是到了京城,她都拿不起剑了,还怎么捅了那狗皇帝?
只能求饶。
顾行止得寸进尺道:“给我一个名分,我就放过你。”
这个时候,她只能妥协:“给给给,你要什么都给你。”
顾行止可不信她这张嘴,当即便拿出了契书,让她画押。
云鹊:“……”
真阴险啊。
她含泪摁了手印。
顾行止将契书收好,在她唇上亲了亲,方才聊起了正事:“皇宫已经部署好了,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这种事情,自然要在大家都在的时候,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忠心的帝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