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冷风阵阵。
宫殿内的烛火随风摇曳,拉出斑驳的影子。
摆在案几上的御膳已经凉透了,却依旧没有动一筷子。
从严君逸离开之后,严君凌就一直坐在这里,忽然,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响起,“原封。”
原封自黑暗中闪身出来,跪在严君逸面前,“属下在。”
“朕要知道沈欢颜这一年半来所有的事情。”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皇后的事情也一并查清楚送上来。”
原封领命而去。
……
严君凌起身回了内室,坐在床边。
沈欢颜依旧沉沉昏睡着,那张绝美的脸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带着薄茧的手指忍不住在她的脸庞上游移,指尖传来的感觉却让他无比惊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单薄成这样,摸上去竟然只能摸到骨头。
沈欢颜噩梦连连。
每一场噩梦都不同,可纠缠在她心底的却是相同的人。
哥哥们,娘亲,还有她未出世的孩子。
他们满身是血的站在原地,哭着对她喊痛。
沈欢颜叫着他们,跑过去,想要抱抱他们,却根本无法靠近他们。
他们不许她近身。
最后剩下的只有越发凄厉的嚎哭和尖叫。
……
已经三天了,沈欢颜还在昏迷,严君凌守在床边一步不离,他不时的用手指探她的鼻息,总要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手指上才能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天,沈欢颜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严君凌见她清醒,消瘦憔悴的脸庞上顿时绽放出慑人的光彩。
“阿颜,你终于醒了。”
然而,他这份喜悦还没有绽放就被沈欢颜接下来的一句话击碎,“你是谁?”
严君凌大惊。
“启禀陛下,沈娘娘这是痰迷心窍之症。”
换一句通俗的话说,就是沈欢颜疯了。
严君凌勃然大怒,拔出长剑恨不得将这些无用的废物杀光。
可是,当他看到抱着枕头,蜷缩在床边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沈欢颜长剑哐当扔在地上。
每一天,沈欢颜都将枕头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神态安详的唱着摇篮曲。
不过,她不允许有人靠近,尤其是严君凌。只要看他,她就会忍不住发狂,每一次不但伤到他人,还会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严君凌无奈,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严君凌这才悄悄进入她的房间,在她床边一坐就是一整夜。
一日午后,沈欢颜抱着怀里的‘孩子’晒太阳。
这时严君逸带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家走进来,看到他,沈欢颜呆滞的眼眸里闪过一道亮光。
老人家并没有错过,心里有了计较,“君逸,你们都先行出去吧。”
“师父,沈欢颜发病的时是会随意伤人的,徒儿还是留下来保护您吧。”
老人家不在意,坚持道,“不用。出去吧。”
严君逸无奈只得带着人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老人家走到沈欢颜面前,“王妃娘娘,许久未见。”
一直痴痴呆呆的沈欢颜忽而抬起眼看着他,“上官神医你来了。”
她笑意浅浅,眸光灼灼,哪里有半分疯呆痴傻的模样。
老人家名为上官玄,在江湖上人称‘阎王愁’,乃当时有名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