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宋微凉听出来了,所以尽管不甘愿,可别无选择。
「宋微凉。」
「微凉?」他眼中闪过讶异,而后轻笑。
「好名字。」他名烈阳,她唤微凉,多么富有趣味的两个名字。
很好吗?她倒不这么认为。听过世的娘亲说,原本她名字与姊妹一样是带有个「薇」字的,唤薇良,结果当时有位得宠的姨娘向父亲戏言,说薇良微良,只是稍微温良,恐怕将来遭受夫家诟病,所以最后她的名字才成了微凉。
微凉,微凉,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这真的是人名吗?很不幸的,这真的是人名,而且还是她自己的名字。
「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他一边将鸡腿放进她手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施恩不望报,向来是君子的风范。」她不无讽刺的说。
注定不会有交集的人,何必一定要知道对方的姓名?这样危险的男人,她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凤烈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他不以为忤,坦然承认自己的非君子。宋微凉倒是被他这般的坦率弄得有些讶异,转念一想。离经叛道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她不应该奇怪的。
「我也不是滴水之恩会以涌泉相报的人。」她也明白地告诉他,她不会以身相许,至少不会主动选择。
「这我倒从来没敢奢望。」聪慧而内敛的女子,犀利而狡黠的回敬,有趣。
「彼此,彼此。」她皮笑肉不笑。
「吃吧,就算要跟我斗嘴,也要有力气才行。」他虽然从不怜香惜玉,但是眼前的她这般的与众不同,他也不介意破一次例。
「多谢提醒。」看看手里的鸡腿,她慢慢拿到嘴边吃起来。
没有体力想什么都是白想,所以吃饱才是当务之急。
吃饱之后,她不得不面对接下来的睡觉问题。
露宿荒郊,对于宋微凉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
可是,因为身边的男人,新奇之中便也隐含了未知的危险。
那些侍从看似随意的就地歇息,她却发现他们形成一个最安全的保护网,而她和男人就是这个保护的中心。
宋微凉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其实现在对她而言最危险的,反而是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困了吧?」
她警惕地朝他看了一眼。
「不困。」有他在身边,她大概没办法安心入睡。
「正好我也不困,」这却正中凤烈阳的下怀,「索性我们说说话吧。」
她还是睡觉好了。「其实我有点累了。」
他玩味地一笑,「这么快?」
「是呀。」她面不改色地点头。
「那你睡吧。」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隐有几分看戏的味道。
虽然宋微凉根本不敢睡,可是,话既然已经说了,样子还是要做的。不得已,她只好在火堆旁找了处平整地方和衣躺下,但愿不会在夜里受凉。
凤烈阳知道她只是装睡,但他没有揭穿她,反而饶有兴趣地坐在一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的呼吸也渐趋平顺。
他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春末的夜晚尚透着些许寒意,凤烈阳的眸光落在火堆旁那抹倩影上。她睡得不甚安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眸色微沉,他伸手解下身上的大氅,走过去替她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