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之?后,姜国皇帝不想着?休养生息,反而?大建赏功台, 百姓怨声载道, 已失民心,各节度使纷纷叛变, 封地称王,节度使贺邕, 便于安平城扎根,自封邕王。
安平城地域辽阔, 邕王治下严谨,军队不犯百姓,于饥荒年代,安平城百姓生活还算勉强过得去。
但近日,安平城出了瘟疫。
城内百姓不知从何处感染,感染疫症后,先是干咳不断,继而?起烧,身上长出?红斑,再?而?眼眶飘红眼角淌血,不出?数日身上的红斑开始腐烂,成?无?数个血洞,腥臭难闻,最?终淌黑血而?亡,死状可怖。
地念菩萨进安平城那天,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城内戒备森严,黑黢黢的街上无?甚行人,烛火亦少,百姓闭门不出?,嫌少有民宅铺子亮着?灯烛,整个城池仿似一座死城。
一队蒙面士兵巡街,瞧见撑着?一柄油纸伞独自走在石板街道上的和尚。
“站住。”
地念菩萨停步,为首官兵拔剑小?心翼翼靠近,绕到和尚身前,瞧见对方相貌,是个年轻俊逸气质出?尘的僧人,官兵收了剑,因人气质绝佳,不由得心生几丝敬重之?心,好心提点道:“死人坳有疫人出?逃,满城百姓不敢出?门,你一人上街,当心碰到疫人被感染。”
“阿弥陀佛,贫僧自会小?心。”
官差上街巡逻,抓的是感染疫症之?人,或有疫症之?嫌之?人,此人无?异,乃出?家人,邕王又一向重佛,便不再?纠缠,淋着?雨跑开去别处巡梭。
地念菩菩萨依稀瞧见空中有零散黑气,他飞身上了沿街米铺的房顶,查看黑气来源,黑气只飘荡于街巷墙角或宅院一隅,探不到来源。
突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跌跌撞撞自暗巷里跑出?来,手上身上也没个遮雨的物件,她紧张的四处张望,似是担心碰到疫人或寻街的官兵,见四下无?人,便加快步子跑起来,因跑得太急,雨天地滑,不慎扑倒在地,她疼得小?声抽泣,踉跄爬起来后瞧见手心擦破一大片。
雨水兜头浇下,小?姑娘又疼又急险些要哭了,倏然头顶豆大的雨点被遮去,小?姑娘转身一望,一位白衣和尚将手中伞倾到她身上,那和尚的半边身子则被浇湿。
姑娘叫小?慧,家住附近的燕子街,父亲倏然病倒,死人坳有疫者出?逃,邕王下了净街令,她冒着?风险出?来求医。
小?慧崴了脚,地念菩萨搀扶她去了数百米之?外的一家药堂。
药堂不大,匾额亦是粗糙,上头刻着?不怎么好看的四个字,益安堂。
小?慧说安大夫与家父相识,现?下城内情况紧急,怕是除了安大夫无?人敢去给他阿父看症。益安堂黑着?灯,小?慧使劲敲门,下颌续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披衣开门,见到小?慧和一个白衣和尚站在滴雨的檐下。
小?慧哭诉来由,安大夫安慰小?慧两?声,匆匆进屋取药箱。安大夫取来药箱,后头跟了个一身黑衣的少年郎,剑眉星目,脸颊挂着?些小?奶膘,清爽活泼的性?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
“安大夫,雨太大了,我帮你撑伞。”少年郎说着?率先走出?屋门,撑开一柄容纳两?人的棕榈大伞。
小?慧救父心切,不顾脚踝疼痛,率先朝家宅方向跑,突又折回,擎着?伞跑到白衣和尚身前鞠一躬,“多谢大师。”手中的伞递回去,“伞还?你。”
“施主拿去吧。”地念菩萨道。
小?慧不同?和尚客气,再?次鞠躬道谢后,一瘸一拐领着?安大夫和少年郎没入下着?暴雨的街角。
临走前,少年郎朝和尚望一眼,与人擦肩而?过时,嘀咕了一句,“你衣裳真白。”
少年郎是安大夫药堂的杂役,名叫贺生年,本是安平城一个不学无?术坑蒙拐骗擅打架的小?混混,安平城出?了疫症之?后,死了不少人,死尸身上有瘟,一不小?心便会感染,药堂打下手的杂役无?人敢碰,有次打益安堂抬出?一具死尸,一身的腐洞,眼角淌血,抬尸的小?厮不小?心碰了死尸的头发,吓得丢下尸体便跑,街角正吓唬小?孩子的贺生年,拖着?死尸板车扔去死人坳,安大夫待他另眼相看,他既不怕死有胆子,便让他进了益安堂打杂。
地念菩萨在城里收了些黑气,黑气中隐隐发现?絜钩的气息。
絜钩出?自太古垔山,乃一种专引瘟疫的凶鸟,早已被太古诸神或诛杀或封印,已灭世多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安平城。
菩萨围着?安平城查探一圈,猜测城内疫症与絜钩有关?,那凶鸟定是隐藏在城中某处,暗中散出?瘟疫祸害百姓,揪出?隐藏的絜钩,城中瘟疫方可断源。
只是那黑气过于零散稀薄,完全探不出?絜钩隐身之?地。
翌日,雨点小?了些,安平城一整夜风平浪静,出?逃的疫人被官兵寻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