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处。”
城南有个待休憩的破城墙,不少乞丐白日端个破碗蹲在墙角抓虱子玩,夜里偏冷,乞丐们会寻个暖和的地界避寒,婆婆将人领至城墙下,果然见到她孙儿,小小一坨,又缩在阴影里,不仔细都瞧不见。
人早已昏死过去,只余一口浅浅鼻息。
绿俏背着小男孩敲开济善堂的门,早已打样的点,春水巷除了两个客栈一个长生铺,其余皆闭了灯烛,被搅了梦的小伙计,一脸不满打哈欠来开门,“什么时辰了,宫神医早歇了,等天亮再来吧。”
绿俏那个暴脾气才不管这些,猛地将小伙计撞开,直接背着孩子进药铺,“赶紧将宫大夫叫醒,不然给你药铺掀了。”
不一会,宫大夫打理着领口匆匆自二楼下来,瞧见来人并不陌生,“子不语掌柜,还有绿……绿什么来着。”
“绿什么不重要,快来给这孩子瞧瞧。”
都是一条街上的人。长生铺开业前,阿扶掌柜设宴花满楼招待邻里,三三与宫大夫打过照面,小鸟暴躁,行为欠妥,三三抱歉一笑,“孩子病重,绿俏亦是心急,宫大夫莫要同小姑娘一般见识。”
宫大夫摇摇头后,给躺在软塌上的孩子诊脉后又施灸,半刻钟后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时,再晚一时半刻怕是打鬼门关抢不回来了。”
三三掏银子给诊费,宫大夫拒绝,说他有一李氏故人,夫人久不孕育,为了积德生子,近七日凡是送入他药堂诊病的孩子医药费由他代出,今日刚好第七日。
三三一行谢过离开药堂,回了子不语客栈。
小鹏的肉身仍陷入昏迷,二楼的魂体小鹏仍在跟小花追逐打闹,跟在后头的小重阳操心地喊慢点别摔了。
绿俏将小家伙放椅子上,“不是说打鬼门关抢回来了么,怎的还不醒。”
三三将小男孩脖子上挂的一把铜制小锁摘下,“缚念锁。”
婆婆说这锁子是她打路上捡的,看着老旧不值钱,便没拿去当铺当钱换吃的,于是给孙子戴脖子上当个解闷的玩意。
“缚念锁以亡魂执念为牵引,与挂念之人连命,直至将生人阳寿耗尽。此锁有违自然天道,易遭反噬,我替婆婆收了。”三三道。
绿俏恍然,“怪不得冥差不收婆婆,若带婆婆回冥府,岂不是误杀了孙儿。”
缚念锁离身,男孩眉心微蹙,二楼正兴高采烈跟着小花逮蚊子的人倏地不见了,小花卷着舌头,满脸问号,“小鹏呢?”
小鹏魂魄归位,已无大碍,被小重阳抱去客房休息。
婆婆含泪道小鹏父母病逝,无人照料的祖孙俩沦为乞丐,前几日她肺疾发作死在替孙儿找水的池塘边,孙儿寻不见祖母,一人等在祖孙俩日常乞讨的墙根下,不成想受了风寒又饿昏过去,唯剩一魂一魄,剩余二魂六魄随着祖母去了。
婆婆泪眼婆娑又跪下,“多谢掌柜救我孙儿性命。我去之后,还望掌柜收留我可怜的孙儿,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三三绿俏一并将人扶起。
三三宽慰着,“用不了多久,会有冥差领你,你与孙儿阴阳相隔,你再不便过问阳间之事,不过你孙儿的事……我会妥善安排,婆婆放心。”
没了缚念锁的牵连,冥差很快将婆婆带走,三三望着睡着的小鹏发愁,她虽答应了婆婆妥善安排这孤苦无依的孙儿,但这孩子要如何处理?留在当铺不妥,毕竟这铺子里没一个正常人,孩子还小,总不能让人当童工打杂。
小鹏醒来不见祖母,一直郁郁寡欢,绿俏给人买了新衣裳新玩具亦不能勾起人兴致,直到小花神秘兮兮捧着一只绒毛没长全的小鸟给他看,小鹏方有了些精神头。
绿俏见了人手中捧着的小雏鸟,追着小花满屋子打,“不好好逮蚊子又去掏鸟窝,赶紧放回去。”
“又不是你生的,干嘛这么凶,老花救命小鸟欺负我……”
三三劝不住,任由一鸟一壁虎一楼二楼来回追杀。
熬四闲得慌,又来串门,一进门糊了一脸鸟毛,抬手摘了挡眼的一片碧羽,“嚯,真热闹。”
小重阳上了茶点,三三亲手给小鹏拿了两块糕,敖四摸摸小孩发顶,“长得不错,就是瘦了些。”
三三从人脸上瞧出一副慈父的味道,灵机一动,“我掐指一算,这孤儿缺个爹,你又不差钱,要不,你收人家做干儿子。”
“成啊。”
三三未想到人答应得如此痛快,天降土豪爹,这让人嫉妒的命……方要让小鹏当即给人跪下磕头喊爹,熬四先一步扯了下小孩的脸,“望月楼里的小姐姐们就喜欢秀气可怜的小童儿,跟我走不亏。”
三三立马将小鹏拢在胸前,“不行,不能跟你走。”
这个不着调的,如此小的孩子怎么能去花楼,指不定将小孩养成什么样呢。
敖四此次前来除了闲得慌除了惦记霄大的点心,还希望三三跟对门卖棺材的那高冷小子做一做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