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站在梅树下，几次欲言又止，第五言又不是个瞎子，哪能没看出来：“你想说什么？”

吞吞吐吐，都不是癫公的作风了。

钟离羿垂眸看她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互为软肋，也护卫盔甲，你是认真的么？”

“啊？”第五言愣了愣：“你方才一直在外面，偷听我和公主说话？”

钟离羿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默认了“听”，但不承认“偷”：“我担心你们有事喊我，就没走远。不是我想偷听，而是你们说话太大声了，声音自己钻进我耳朵里的！”

第五言失笑。

钟离羿见她没有追究的意思，追问道：“你不是为了安姐姐的心，故意说那些话来哄她的吧？”

第五言回答得大大方方：“公主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我哄她做甚？”

钟离羿呼吸沉重了不少。

他终究没忍住，倾身将她拥入怀中，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声道：“言言，我不做你的软肋，我会尽我所能，做护你一辈子的盔甲！”

第五言不相信永远。

末世一切皆有可能，今天还活生生的人，明天很可能就会看见他的尸体了。

所以，她一向主张活在当下，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不会去烦恼太久以后的事。

他说“一辈子”，偶尔她也会说，但一辈子那么久，真的能不懈坚持做到吗？

相信他此刻的真心，跟未来发生不定数逼得他不得已失约，这是不冲突的。

她持保守态度，非常清醒地说道：“至简，未来的路很长。我们把目前的每一步走好，就已经是最大的安稳了。”

“……”钟离羿迟疑了一下，才应：“好，听你的。”

他抬起头来，垂眸看进她的眼里，道：“你别听我姐瞎说，哪有什么黑洞？我的确会做不少离经叛道的事，但那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罢了。”

顿了顿，他又冲她一笑，道：“我的心其实也挺小的，以前只放得进一个姐姐。如今，再多一个你罢了。”

第五言怔了怔。

她仿佛在他那双桃花眸中，看到了用命去爱一个人的深情！

可又一想：他这双眼眸看什么不深情？

拿命去爱，真的可能存在么？

她没往心里去，开玩笑地说了句：“塞了两个人，不会拥挤么？”

“怎么会？”钟离羿倏地一笑，道：“姐姐是姐姐，言言是言言，不会错、不会乱，当然也不会挤。”

第五言点头：“嗯。”

应了一声，并非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了，而是没有必要争辩这个问题。

时间会见证一切！

可钟离羿显然很在意：“言言，你不会也在想那个为难人的问题吧？”

第五言愣住：“什么问题？”

他说道：“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的脑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