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言默了默,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出去。
他却不接,下巴指了指另一边:“那只。”
“哦。”她把包得像猪蹄的左手伸了过去。
感受到气压有些阴沉,她主动开了话匣子:“都是小口子,上了药、不碰水,过几日就好了。”
现在的伤根本不算什么,在末世几次濒临死亡都试过,还不是顽强活下来了。
如今有人伺候的日子,虽然危机四伏,但总比在末世来得安逸。
“我瞧瞧看。”钟离羿好像非要亲眼看见才能放心,接过她的手便把纱布给拆了。
她手掌密密麻麻的伤,掌心到手指,约摸有二十多个红点点,跟黄褐色的药混在一起,看上去一片模糊。
钟离羿薄唇向下一抿,呼吸沉重,漂亮的眼眸内闪过杀气,咬牙切齿地道:“安、宁、侯!”
他很生气。
从第五言初见他起,总是见他唇角挂着笑意,哪怕他是不悦的,倒是没见过他脸色如此阴沉。
“这是我自己抓鞭子弄出来的。”她把手一缩,拿起绷带想要重新包扎起来。
“我来!”钟离羿一把将绷带抢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
但依旧没什么好语气:“手上都这样,不敢想象你身上挨了四鞭,会是何等破皮烂肉!”
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在极力压制怒意,可是给她包扎的动作却又十分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珍宝。
第五言心里升腾起一些微妙的感觉——这癫公,好像很在意自己?
可,为什么呢?
难不成,他对原主有意?
眸光一转,她安抚性地解释了句:“为了避免行动不便,我尽量让四鞭都抽在一处,疼的面也小一点。疼是真疼,好歹没让我瘫床上动弹不得。”
想要获得什么,总要先付出一点什么代价,她倒是没什么不平。
经历了这些疼,更是提醒她:对付安宁侯府这些渣爹蠢兄,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可架不住钟离羿为她不平啊!
给她把手包好了,他抬起头来瞪视她,眸中的不愉十分明显:“你就非得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解决问题?本王想要弄他们容易得很,难道你就不能迂回多等一段时日,让我来对付他们?”
“不。”第五言坦然地道:“这种方式最快!”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抱金大腿,但不能所有事都依靠男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可以靠别人站起来,但,不能靠别人往前走!
这种方式不但最快,并且是给自己立威,不然别人是忌惮朔王才让她三分的,迟早有不忌惮他的人出现,到时候她怎么办?
她傲然说道:“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第五言,不是可以肆意拿捏的角色!”
钟离羿气息一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撇过头去巴巴地生闷气,不说话了。
面带笑意的时候,这人精致的眉目看上去能用“玉面芙蓉”来形容。而他冷峻神色时,感觉就不一样了。
撩人的美貌、金玉的气质,像一尊精致的天神塑像,带着隐隐的神压。
偏偏,在她面前生闷气的模样,真的是可爱到爆!
第五言叹息一声,道:“必经之路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已经尽最大可能,让伤势最小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