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不如赚钱去。
陆仪霜跑了一趟武家,一进工作间的门就被堆满布料棉花的杂物绊住了脚。
岁岁噔噔蹬地跑过来帮她扫清路障,还不忘替她妈妈解释:“陆姨姨,娘出去送衣裳啦!”
“那我等会吧。”
陆仪霜不敢乱动这些凌乱的物件,因为有些东西看着乱,但在主人眼里却有章法,外人帮忙规整收拾,到时候反而找不到地方了。
年年从灶房出来,身后跟着武贵。
陆仪霜惊讶:“呦!武同志这身体恢复的不错!”
初见时,武贵只能卧床休息,现在居然可可以下地走动了,貌似还可以干些轻松的家务活。
武贵感恩荷德:“都是因为有陆同志的帮助,我们家才能有一线生机。这份大恩大德,欣茹和我都没齿难忘。”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陆仪霜灵敏地躲避开他的深鞠躬,“我和欣茹怎么说也是朋友了,朋友有难,哪能不拔刀相助?”
潘欣茹一回来就听见她的话,心里一暖。
“我丈夫他说的没错,这份恩情,我们永远铭记于心。若你以后能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只管说便是。”她如今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说话自然硬气了些。
陆仪霜很欣慰能看到这样的潘欣茹,借此提到:“你现在就是我的金饽饽,多用用你的好手艺,就算是报答我了。”
武贵默不作声地回了屋,不打扰她们谈正事。
潘欣茹迈过堆成山的布料,坐到缝纫机前,问:“是又有新活儿了吗?”
凡事循序渐进,陆仪霜不想给她太大的工作压力,遂否认:“这倒没有,只是来看看之前的被面和婚服做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她从大箱子里小心翼翼拿出来红被褥和绿军服,摊开展示。
活神活现的比翼鸟,宛然在目的杜鹃花,呼之欲出的水波荡漾。
陆仪霜不禁感慨:“你这门绣艺,以后不去做高定可真是可惜。”
“高定?”潘欣茹不解,“什么是高定?”
“就是国外的高级定制。”陆仪霜翻过被罩,观察背后的整齐,简单解释,“通俗来讲,就是为顾客量身、个性化地设计衣服,通常需要全面考虑她们的身材、偏好及审美理念。”
潘欣茹理解地点点头,却又反问:“那裁缝不就是一种高定吗?”
陆仪霜打了个响指,“你这么说也没错。”
她越看这幅花好月圆夜鸟啼的绣面,眸中的光芒就越发灿烂。
“可我想让你做的高定,是走向国际,站在那些将艺术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外国人面前,把我们华国传统之美发扬光大。”
女人话中的野心勃勃,却是潘欣茹从未幻想过的未来。
她下意识否定:“我不行的。我只能赚个小钱,养活一大家子,别的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