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上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一脸疲惫的卡尔走过去解下铃铛。
“唉！”
叹了口气，他推门来到岛屿边缘。
一艘货船早早停在岸边，见他过来，船夫把一箱箱生活物资搬下。
“卡尔先生，这是这个月的……”
“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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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卡尔摆手：
“睡眠不足，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那就好。”船夫也是一位巫师学徒，只不过巫师天赋等级很低，所以在沼泽联盟做起送货的差事。
“您也听说了吧？”
他以为卡尔休息不好与最近的消息有关，随口道：
“黑沼泽的深处竟然生活着一群上古毒鳄，其中还有两头变异体，据说是很厉害的传奇生物，有不少探索成员遇害，还有一位正式巫师死在毒鳄口中，这才最终把麻烦解决。”
“唉！”
他叹了口气：
“有时候巫师天赋太好也不一定是好事，像我这样老老实实做事就不容易遇到危险。”
嗯？
卡尔满脑子都是试验，对方的话让他迟疑了一下，才渐渐回过神来。
传奇生物？
遇害！
连正式巫师也死了！
卡尔张了张嘴，声音嘶哑：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船夫开口：
“现在整个沼泽联盟都被惊动了，不过灰袍巫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手。”
“唰！”
他话音未落，就觉眼前一花，卡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沼泽联盟。
卡尔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真正在联盟拥有一定位置的只有老阿瑟。
关键是他已经离开联盟，去了故乡养老。
一时间。
竟然只能先去找小派恩。
“卡尔叔叔！”
派恩穿着小工的衣服，头上带着圆帽，身高已经渐渐脱离儿童的范畴。
他叼着个软面包，大眼睛眨动：
“希贝尔导师最近没去黑沼泽深处啊，她租了联盟的一间房子说是构建法术模型。”
“您不知道吗？”
“……”卡尔苦笑，心中倒是一松：
“我最近在研究一门巫术，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出门，确实不知道。”
“租房子？”
他眼神微动：
“是巫师塔吗？”
巫师塔是正式巫师建设的塔楼，在里面能更容易与星界产生联系。
普通巫师在里面修行，也有很多好处。
不过，
价钱很贵！
好像一天就要一枚魔石。
这已经是联盟内部的价格，毕竟建设一座巫师塔需要消耗的资源对巫师学徒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维持巫师塔的运转同样需要消耗魔石。
只有高级巫师学徒或者其他人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才会选择租用巫师塔。
“是。”
派恩点头：
“导师已经进去五天了。”
五天？
卡尔若有所思，他倒是能够猜到希贝尔租用巫师塔的目的是什么。
“放心吧。”
派恩笑道：
“导师没有事，卡尔叔叔不用这么担心。”
“卡尔！”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巴赫！”
卡尔回头。
来人是血脉巫师巴赫。
“来。”
巴赫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不容拒绝：
“到酒馆坐坐。”
“……”对方的热情让卡尔有些不怎么适应，挣扎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好吧。”
“你找我有事？”
“有事。”巴赫点头：
“有急事！”
…………
酒馆内。
昏暗的灯光摇曳，投射在木质墙壁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墙上挂着几副古老的画作，画作上的色彩已经褪去，依稀能辨认是几位巫师的身影。
单间的窗户半开着，微风轻轻吹过，来带一丝凉意，也让老旧长桌上的桌布微微卷动。
巴赫搓动双手，一脸的激动，看着卡尔张了张口，话锋突然一转：
“你怎么这么憔悴？”
他刚才心情激动没有察觉，这时候突然发现，面前人憔悴的不像话。
就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一样。
“……别提了。”卡尔叹气：
“最近研究一门巫术，已经几个月了，一直没有进展，你刚才说有急事。”
“什么事？”
“巫术这种东西，有时候确实会被某些地方拦住，这时候不妨花钱请教一下高级巫师学徒。”巴赫不急着说自己的事：
“只靠一个人钻研，任何一位巫师学徒都成不了巫师，你要知道知识是无穷的，也许你认为很难的事，被别人一说，很轻松就能解决。”
“是。”卡尔点头：
“我会尝试的。”
话是这么说，他不可能去尝试。
血脉巫师本来就稀少，正式巫师更是一个也没有，他找谁去请教？
何况。
他的问题是怎么解析二阶深渊生物，如果告诉别人，只会惹祸上身。
就算是正式巫师，面对一头二阶生物，也会生出贪念。
“至于我的事……”
巴赫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能不能借我一些魔石？”
“借魔石？”卡尔抬头：
“你不是一直在帮人改造身体吗，以你的技术，应该不缺魔石才对？”
“不是我。”巴赫摇头：
“我帮我导师借。”
“你导师。”卡尔皱眉：
“那更不应该了。”
巴赫的导师金，可是沼泽联盟少有把血脉巫术修炼到高级巫师学徒程度的人。
他的血肉改造价钱，是巴赫的好几倍。
就算脾气不好、性格怪异，生意依旧是一直供不应求，需要提前预约。
“以前是不缺，现在不一样。”
巴赫挺直腰背：
“导师打算买下一头传奇生物的尸体，用它来进阶一环正式巫师。”
嗯？
卡尔双眼一亮。
是啊！
以前血脉巫师之所以成不了正式巫师，就是因为没有传奇生物来解析、研究。
现在，
有了！
而且血脉巫师只要成功解析出一头传奇生物，那么突破的可能性很大。
为了得到传奇生物的尸体，‘金’估计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卡尔慢声问道：
“借多少？”
“你有多少？”巴赫低声道：
“导师估算过，如果想拿下一具传奇生物的尸体，就算是最弱的那头，估计也要两千魔石。”
“两千？”卡尔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贵！”
阿道夫得了前人的遗产，又积累了几十年，所有东西全卖干净也没有一千魔石。
他已经是高级巫师学徒中比较富裕的存在，寻常高级巫师学徒的家产加起来最多几百魔石，还要算上知识之类的估价。
两千？
应该能买好几件高级魔化物品了！
还不是一般的高级魔化物品。
再说得到传奇生物的尸体，只是意味着有希望成为巫师，并不能保证一定会。
简直贵的离谱！
卡尔嘴角抽动，不由想到放在神域碎片的那几头尸体，咽喉滚了滚。
要不……
偷偷卖一头？
“传奇生物本来就十分罕见，更何况是一头一阶上品的传奇生物。”巴赫叹气：
“争夺传奇生物尸体的，不单单是高级巫师学徒，还有正式巫师。”
“说实话……”
“我也觉得太贵，但没有办法。”
“唉！”卡尔叹气：
“两千枚魔石，我帮不上什么忙。”
他倒是理解为什么这么贵了，能杀死正式巫师的传奇生物肯定没那么简单。
一阶上品？
再进一步就是二阶生物！
“没关系。”巴赫道：
“能借多少就借我多少？”
“我的导师有丰富的解析魔法生物的经验，精神力也足够，还有着完整的血脉巫术传承，只要能得到传奇生物的尸体，有很大的机会晋升正式巫师。”
“到时候，欠的钱双倍偿还！”
“这个……”卡尔抿了抿嘴：
“成为正式巫师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我相信金前辈的信誉，但魔石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巴赫皱眉：
“卡尔，我把你当做朋友，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就行，不用绕圈子。”
“那好！”卡尔点头：
“我身上确实有些魔石，但不打算借，不知道金前辈愿不愿意出售血脉巫术相关的知识。”
？
巴赫一脸狐疑看来。
“血脉巫术相关的知识……”
“卖倒不是不能卖。”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
“不过卡尔你能出多少钱，而且修行血脉巫术对你来说好像太迟了。”
卡尔闻言没有吭声，只是伸出左臂，挽起衣袖，手臂上肌肉蠕动，显出一只蜘蛛眼睛。
“移植术！”
巴赫双眼收缩：
“原来你一直在修炼血脉巫术，难怪……难怪当初找我换甘普变形法。”
“说吧！”
他叹了口气：
“你能拿出多少魔石？”
卡尔默默计算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枚。”
“一百枚？”巴赫双眼圆睁：
“真的？”
无怪乎他这么惊讶，寻常初级巫师学徒身上最多也就几枚魔石而已。
中级巫师学徒如他，财产从来没有超过三十枚魔石。
一百枚。
这是高级巫师学徒的范畴。
他当然知道卡尔继承了阿道夫的遗产，不然也不会想到找他借钱。
但两年多来，卡尔几乎是只出不进，按说应该把财产消耗差不多了。
想不到还剩那么多。
“这是我所有的财产。”
卡尔开口：
“我需要一套完整的血脉巫术传承，尤其是解析传奇生物方面的知识。”
“万一以后黑沼泽还有传奇生物，我……”
“我也想试试！”
“……”巴赫有些无语的耸了耸肩。
“你可真敢想。”
“出售巫术知识的事需要经过导师的同意，不过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他的导师金急需魔石。
而巫师学徒之间相互交易知识属于常态，除了核心传承大多不介意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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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