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浊三郎对中国文化,知之甚深,对中国的许多宝物也窥视已久,但愿用这对瓶子能换回他四哥一条命。
他从来不以为他救田中静子的那件事,在田中浊三郎那里,能有多少影响,还是拿东西去换人,更实在些。
“六弟……”
梁雪不知该说什么好,昨天晚上花清迈一夜未归,她急得一夜未睡。
今天一早,就有个往日与花清迈有些交往的同学来拍门,说昨天晚上他们印传单的时候,被日本宪兵队包抄了,他那时刚好在院外面,趁乱逃脱,挨家递信来了。
梁雪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差一点当场昏过去,幸好被跟在她身边的梁老爹扶住。
梁老爹是见过世面的,当年参加过红刀会,年轻的时候用大刀砍过洋鬼子的。别看如今到了花甲之年,反应还是极快的。还是他推了女儿一把,提醒着女儿去找花清远的。
自己女婿那个弟弟,虽说瞧着和自己女婿一样不靠谱,但在办事能力上,绝对能压自己女婿一头的,而且就这个时候,不去找他,还能找谁。他女婿的那个三哥,他们更不熟的。
何况前几天,他女婿还为了筹制传单缺石墨的事,把他三哥骂个狗血喷头,如今这般如何找上去,找上去又能帮吗?
萝卜去叫菊仙时,菊仙刚喂完孩子,听到花清远找他,便把孩子交给了旁边守着的段小楼,跟着萝卜过去了。
到了花清远和程蝶衣的主卧外厅,不等花清远说,心领神会地奔了梁雪那里。
梁雪一见菊仙,就如找到了依靠,一头扎进菊仙怀里,哭得更凶了。
两世里,花清远最头疼的就是女人哭了,程蝶衣也没有办法,两个人一起拿眼神示意菊仙,赶紧劝
菊仙连忙拍着梁雪的后背,又不知道从哪里劝,张嘴结舌了好一会儿,才说:“可别在哭了,哭坏了身子,你家男人会心疼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梁雪的头脑里立刻浮出花清迈在日本宪兵队受罪的情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哭得声音更响了。
花清远一点儿不想在呆下去,就着苦瓜打来的温水,快速地洗完脸,然后回里屋换衣服。
程蝶衣也趁着这个空隙,钻去里层的地下室,去给花清远找那个花清远所说的明朝永乐年间的景德镇鲜红釉刻龙玉壶春瓶。
程蝶衣微叹,那一对瓶子是花清远的喜爱之物,他偶尔拿在手里把玩,总是会和程蝶衣说多年以后,这就是无价之宝。
其实放在这个年代里,这一对瓶子,也是价值连城,值了不少的金子。
在花清远听到花清迈有事后,连个眼都没眨,就把这对瓶子舍出去,真算是视金钱为粪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