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是角儿了,得到的稀罕东西多了,但要记住,不能浮燥,要虚心,唱戏就得本份,就得自个成全自个,到什么时候都得凭着真本事,”关师傅并不知道程蝶衣和花清远的关系,自然也不知道这烟叶是谁孝敬过来的,只是尽着师傅的教导责任,说着训着。
程蝶衣和段小楼两个连忙站起,一起鞠躬,齐声道:“是!”
“你们两个那出《霸王别姬》唱得是越来越好了,师兄弟哪怕是成了家,也要相互照应着,不可离心离德,”说心里话,关师傅还是偏着程蝶衣的,这个小徒弟,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地方,这一辈子做师傅教导出来的最好的旦也就属程蝶衣了,“小石头,你是做师兄的,要护着小豆子,别让人家欺负了他。”
他们小时候,自己没少打过他们,骂过他们,那也是为了他们好,如今都风光了,他看着也高兴。
程蝶衣听着师傅的话,心里酸酸的,也就这个时候,他觉得师傅是真的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考试,留言晚上一起回吧, 祝 我好运气!
☆、40章
1936年的端午节在六月下旬,天气已经见了炎热,暑气渐渐围漫攀升,把个北平团团拢了进来,无一处遗漏。
花清远早早派人送了冰过来,置到屋内四角,不敢离着他们两个人的床榻过近,怕寒气冲到程蝶衣。
花清远是个颇讲究养生之道的人,热不易快速求凉,冷不易极于求暖,温缓之道才是将息的最好处。
因为端午节前后,程蝶衣赶的场子颇多,请他唱戏的人家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堂会竟连了十多家,看得花清远十分心疼,程蝶衣却是很开心的。
他是唱戏的,自然是有戏唱,他累些也高兴。他愿意唱戏,那一身戏装穿在身上后,他觉得他的人生也因此光彩了许多。
看着在劳累中,自得其乐的程蝶衣,花清远惟一能做的就是打理好后方工作。每日里那些进温补的食物,那些消散暑气火气的小零食,都放在程蝶衣身边,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连着那班主都忍不住说:“六少爷心真细啊,”胖成一条缝的眼睛眯了眯小瓷碟里的梅子干,心里暗暗的腹诽,这东西不是女子行孕时的嚼头吗?花六少未免宠过头了吧。什么东西都往程蝶衣这里堆,惟恐什么拉了程蝶衣的。
“心细什么啊?”程蝶衣拿着彩笔勾勒着自己的眉角,“他啊,笨透了,先是送了我三条小金鱼,本是养得好好的,我也喜欢,谁知前几日他又得了一只双瞳异色的大白猫给我抱来玩,说是他一个外国朋友送他的,我当时唬了一下,那畜生看着还挺凶的,但性子却是温顺的,摸了几下就乖巧了,这不就出了笑话,昨儿,这只大白猫趁着人不备,捞了那三条鱼吃,害得我还以为家里招了贼,怎么别的不偷,偏偏偷那三只鱼……”
那老板眼瞧着程蝶衣眼角眉梢里的笑意,连忙也跟着笑,“那是那是,谁也挡不住馋嘴的猫不是?”看着程蝶衣兴致正浓,就着他的兴致又问了一句,“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