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之时,那状子上说武慎行伙同了一些人来抢你的侄儿,所以才将吴良坤打伤了。这事本官查了,事是有这么一个事,不过这里头还有些情况要跟你说说,请苏举人来说吧。”
苏争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事我姐姐是不知情的。”开篇便撇开了干系,蒙时反倒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他轻蔑地笑了笑,没有打断苏争勤的话。
“我姐姐在得知晋晴晴生下一男胎后,的确在武慎行跟前提过想要抱回来养,没想到武慎行真的就伙同了几个家丁前去抢人。为此,我姐姐心里也颇感内疚。吴良坤被打确有其事,而武慎行和那几个家丁都被我送来了,县大老爷已经收押了!”
县大老爷忙开口道:“正如苏举人所言,疑犯全部被收押了,只等过堂画押。”蒙时问了一句:“旁人也就罢了,武慎行肯认吗?”县大老爷说道:“这事还由不得他不认,家丁们都指认他为主谋。请你来的目的是因为蒙老夫人,也就是你令堂希望能和解这事。毕竟,这是因为抢夺孙少爷引起的冲突,你爹在双湖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官也认为,此事不宜过堂,还是私下解决为好,你认为呢?”11ZTS。
蒙时是听出来了,连自己爹都搬出来了,分明是蒙老夫人想推武慎行出来当替死鬼,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样一来,蒙老夫人只须花些银两收买了几个家丁就行了。至于武慎行,他的辩解之词已经不重要了。
苏争勤见蒙时没开口,便说道:“时牧,你有话尽管说出来,我们可以好好商量。这事你爹也是晓得的,他听说了这事十分气愤,可为了顾及颜面,也同意我姐姐的做法。”
蒙时瞟了苏争勤一眼说道:“这事说简单点,是我的大姐夫打了我的伙计,为的是我的侄儿,横竖是我们蒙家的事,怎能叫你一个外姓人来插手呢?”
苏争勤道:“我姐姐掌管着蒙家,是她托了我来处置这事,你爹也是晓得的。”
“反正是拿了我爹出来说事,蒙家当真无人了吗?纵然我出了府,总还有我二哥在吧?何时轮到一个姓苏的人来处置了?回去告诉我那位娘,我答应和解,可由不得你来跟我谈,”蒙时说完,起身对县大老爷拱手道,“多谢县大老爷斡旋,感之不尽。可人不对,这事没法谈,还望县大老爷见谅。”
县大老爷忙起身笑道:“这事还可以谈的嘛,只要你答应了和解,让苏举人回去跟蒙老爷和蒙老夫人说说,改天再一块儿坐下喝口茶,咋样?”“行,凭县大老爷做主!”
苏争勤有些不满,可也没再说什么,和蒙时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后院。在衙门口,蒙时看见了一个小丫头,模样跟香草有些像,心里正想着会是谁呢,身后的苏争勤喊了一声:“香缕姑娘,刚出门去了吗?”
这人正是香缕,她向两人行了个礼说道:“是,刚才老夫人叫去买些蜜饯,请慢走。”
蒙时听到香缕二字,便料想到应该是香草家的某位堂妹了。随后香缕进去了,蒙时也正打算离开。苏争勤忽然叫住了蒙时,说道:“非得如此矫情吗?你既然肯在状子上不提你娘,那就表明你是在乎蒙家名声的。”
蒙时转头微笑道:“在替吴良坤写状子时我的确没有提过我那位娘曾出现过,也嘱咐了吴良坤不必提起,我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我爹和蒙家的名声,也是给她一个反思的机会。说到底,她与我还算一家人,若是真有良心的话,就放手蒙家的一切,安心做她的太夫人!”
“你娘何曾想过要夺你们兄弟几人的家业?这话实在有些冤枉她!”苏争勤还在辩白道。
“我看是你还在矫情才对,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儿只有你我和宝儿,还须打这些官腔吗?不但是她,就连你对蒙府的东西也视为己有,随意占之!我想我不必说出来是啥了吧?你好自为之吧,舅舅!”
苏争勤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的神情已经将他自己出卖了!蒙时懒得再与他说下去,喊道:“宝儿,回去吧,店里还有客人等着呢!”宝儿急忙撑了伞过来说:“少爷,刚才奉掌柜说候温楼的掌柜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