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客气。”
萧战的大脑已恢复正常运作,他清晰地听清了每一个字。
“裴公”就是那个俊逸文士!而这个吐字不清的大师就是黄衣老者竺大力。
萧战默默地记忆了裴公的声音,接着就是查看自己的体能状况。
就在这时,竺大力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不必费心查看了。你体内的三十六道大穴已全都被破坏,有生之年根本无法聚气运气了。还有你的肋下两根逆筋已被挑断,双臂再无神力可用。”
萧战如炸开晴天霹雳般,大脑忽然变得空白。
竺大力犹自在说着什么,但萧战连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了,他在一阵眩晕中昏睡过去。
当!当!当!
嘹亮的铜锣声又一次把萧战吵醒。
他已不记得自己到底昏迷多少次和醒来多少次,也不知过了多少天。
只知道自己正身处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内,而这个难听的锣声就是送餐的讯号。
不一会儿,头顶的某处照入明亮刺眼的光线,接着从光线处扔下来一包东西。
萧战挣扎着爬了过去,把那包东西拣了起来,一阵石块的摩擦声光线由明转暗,最后变得漆黑如墨。
萧战知道扔下来的是今日的食物,是用几片菜叶包着的两个馍馍。
石牢的一处偏低处,湿气凝结成水滴都会流往那里,成为一所贮水池,虽然不够洗澡,但饮用是绝对没问题。
经过了这些天的过渡,萧战已经完全接受了事实,可以用最冷静的心态去分析当日的诸多细节。
比如为什么俊逸文士在师青青劈砍那个宦官时故意躲开?
为什么竺大力会出现在那间茶馆?通常在不用毒药的前提下,无论用什么东西暗杀某人,都至少要在二百步内才可见效,不然根本不能构成威胁。
所以萧战藏身在三百步之外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
除非竺大力已经知道这次的行动是有人用弓箭刺杀。
还有师青青是从长髯文官处突破杀了宦官,为何从头到尾没有受到长髯文官的任何阻拦。
难道是天魔宗泄露了行踪?
想来想去也得不到答案,他干脆放弃了再想下去的心思,转而猜测起俊逸文士的身份。
能被人称为裴公,说明至少位高权重,所以这种人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有一群前呼后拥的高手,保障自己的安全。
虽说现在已经没有了刺杀俊逸文士的本钱,但萧战下了决心,在这个地牢他将苟且偷生地活下去。
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用任何手段离开这里,然后再伺机报仇。
时间就这样慢慢逝去。
本来萧战对经脉的损伤抱了万一的想法,精神好一些时,也会照着以前的运功心法试着聚气,只是丹田内空荡荡的,根本聚不了气,但他还是没有放弃。
直到前几天全身经脉开始萎缩,才彻底打垮了他仅剩的侥幸心。
萧战很是悲哀,曾经为了扩张经脉的宽度,他是经过了多么惨无人道的刻苦修炼,如今却只能干等着看着经脉一天天萎缩,最终会变成和常人一样的宽度。
这就像是一位智者明知道自己的大脑逐渐退化成白痴,却毫无阻止的办法般,令人无比沮丧。
而且经脉的萎缩并非是在安静中恶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全身的剧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