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拒绝的理由,也会有更多的理由让你无法拒绝。
深吸一口气,沈三惜道:“前辈是想找出杀害令爱的凶手,还是只想找到南宫停?”
“那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沈三惜坚定地道:“我相信,杀害令爱的,绝对不是南宫停。”
“凭你一句话?我怎么相信你?”
“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走到了外面冰寒的空气中。
厉鼎天一直没有转身,她眼角最后扫过的,还是他孤傲高大的背影。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似乎立即就能让人清醒,连日来的奔波和疲惫几乎都没有在她脸庞上留下一丝痕迹。
一支金镖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新娘子的脖子上去。一个新娘子的身边当然随时都会跟着人。
负责陪伴厉大小姐的,有两个喜娘,还有四个随侍的丫鬟。
这些人都不难找到。事实上,厉鼎天似乎已经默许了她在他的地盘找他的人。所以沈三惜几乎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负责上妆的喜娘是这么说的:“厉小姐上妆的时候,似乎很不高兴,一直板着脸,跟她说话也是爱理不理。我见过的新娘子多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这样难伺候的!”
负责梳头的喜娘接道:“是啊,我给小姐梳头的时候,她怪我拉痛了头皮,头没梳完就叫人把我们两个都赶了出去!”
沈三惜道:“那后来谁扶新娘子上的喜堂?”
喜娘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人色:“哪有人扶她,我们两个被小姐赶出来,又怕老爷知道了生气,只好在门口守着,等着新郞来了好拜堂。谁知拜堂的时辰还没到呢,就听说小姐出事了!”
“我们一直守在门口,根本没有看到小姐走出来!还死在喜堂上!真是太恐怖了!”
沈三惜站在厢房当中,房间宽敞明亮,脚下厚厚的地毡踩上去软绵绵的。红绡隔开的床头,新娘的大红盖头覆在枕上,金线牡丹绣得栩栩如生。窗前妆台之上还堆放着胭脂水粉,似还在等待着主人归来。
“这里就是小姐的闺房?”
“是的。”
“小姐就是在这里梳妆,等着拜堂的?”
“是的。”
沈三惜环顾房间里精致的陈设,整架的古玩,不难看出厉鼎天确实很宠爱自己的女儿。
她看向门口,问两个喜娘:“你们就是在这个门口守着?”
“是,小姐叫人关上了门,我们就在门口,站得脚都麻了!后来还是小姐的丫鬟好心给我们搬了两个凳子!”
四个丫鬟在沈三惜面前站成一排,瑟瑟发抖。
沈三惜挨个从她们脸上看过去,四个女孩子都只有十几岁,一个个低眉顺目,连气都不敢大声出一口。
“你们四个人是不是一直陪着小姐?”
个子最娇小的一个丫鬟怯怯道:“小姐把两个喜娘赶出去后,说上的妆太难看,吵着要洗掉,叫我出去打水给她洗脸。我打水回来看到喜娘在门口站得辛苦,就给她们搬了两个凳子过去,谁知惹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打了我一巴掌,叫我在门外罚跪。”
“所以出事的时候,你也在门口,跟喜娘在一起?”
“是。”
沈三惜仔细看她脸上,果然还有淡红的掌印。
中间的丫鬟道:“小姐上盖头的时候,不小心把上面的牡丹勾断了一股金线。小姐说不吉利,叫我赶快出去找金线给她补上。等我找到线回来,小姐就已经……”
沈三惜叹口气,道:“所以小姐出事的时候,你也不在她身边。”
丫鬟垂下头道:“是。”
沈三惜看向最后两个丫鬟:“那你们呢?”
两个丫鬟都快哭了:“小姐拿了盒香粉,让我们闻闻味道。不知怎么回事,盒子一打开,我们身上就没力气了,站都站不住,喊也喊不出声,眼看着小姐打开窗子飞出去了!”
香粉盒还在妆台上,仍留着淡淡的迷香气息。
沈三惜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这厉家大小姐直到拜堂之前还在想着逃婚。